秦楼安扫了眼案上信封,又凝向月玦,见他点头,又轻轻摇头。
“这便是难以回答之处了。我与他昨日之前,并未见过,更谈不上相识。只是对于雪子耽此人,我早有耳闻,想来他亦知道我的存在。
之所以让公主去问他,乃是因为如果追根溯源算起来,我与他还算有亲。可三年不上门,是亲也不亲,何况我与他从未晤面。
如今他贵为国师,我身为质子,我若说与他有亲,难免有攀附权贵之嫌。然公主若是问他,他若说不认识我,那在情理之中。他若说与我有亲,那就是国师大人重情重义,富贵不相忘了。”
“亲戚?你,与雪子耽?”
秦楼安说的一字一顿,她第一反应就是在脑海中将二人容貌进行比对,可这俩人也不像啊——
也没听说扶天皇帝有什么私生子遗落在民间啊——
月玦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浅笑说道:“我二人并非公主所想的那种亲。只是,公主好像对玦与雪子耽之间的关系甚为好奇,公主以前与雪子耽相识吗?”
“少时倒是在皇宫中与雪子耽有过一面之缘。本宫对你二人之间关系好奇,纯粹是因为好奇他为何写信与你,莫非是因昨日之事?”
月玦闻言,并未纠结她所说与雪子耽幼时相识之事,说道:“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月玦将信拿起,除去封上火漆后将信拿出,略扫一眼后就递给了她。
秦楼安接过,原是纸上只有一行字,怪不得月玦适才看的那般快。
“雪子耽邀你明日巳时于落雁亭一聚?”秦楼安将信还给月玦,“既是邀你一聚,想来是认你这个亲戚。只是不知你二人之间到底有何亲?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本宫不会逼你。”
我不说你就去问雪子耽吗?月玦浅笑,说道:“亦不是什么亲近的关系,公主应该知晓,玦之母族,亦姓雪。”
雪凰?
这个名字兀然跃入秦楼安脑海,月玦若不说,她还当真未曾想到此点。
那如此说,雪子耽是月玦母族雪氏之人?还是说,月玦母族是祁雪山之人?
雪凰不可能是祁雪山人氏,秦楼安摇首否认了自己适才的想法。
祁雪山之人世代居于雪城,皆为雪姓。也正因如此,师父带她进雪城之时,才给她起了雪柒这一名字。城中有严规禁令,凡是祁雪山雪城女子,不可嫁与他姓男子为妻,男子自外界娶他姓之人,亦需冠以雪姓。
可——月扶天姓月,月玦自然也姓月。
似是因见她黛眉紧锁不明所以,月玦轻声道:“玦言尽于此,若公主实在想知道,可去紫云宫问雪子耽。”
“没有,本宫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没什么好问的。”
若他二人当真有亲,亦不失一件好事。至少她可以认为,雪子耽要血灵芝,是想设法救月玦,而不是有意阻止她用血灵芝救月玦。
算了算时辰,她已出来颇久,若再逗留下去,恐回去之后母后又要唠叨个不休。
“明日巳时,你可会应雪子耽之邀?”
“为何不去?”
月玦说的轻松,秦楼安闻言,点点头站起身。
“既是如此,明日你便去落雁亭与雪子耽好生认识一番罢。另外本宫有一言相告,你二人方就医术一较高下,看得出来彼此皆是不服,然切磋归切磋,点到为止是为怡情,若失了分寸就伤了和气。明日你二人若又有见解不同之处,你别意气用事。”
“公主这是不放心玦吗?”月玦亦站起来,笑道:“公主若是不放心,恐我二人再争执起来的话,明日何不陪玦一同去?”
她倒是想去。
秦楼安瞅了眼月玦手中书信,“雪子耽只邀了你一人,又不曾邀请本宫。”
“听闻落雁亭修建于前朝,一日,琴师谢白鹤于亭中焚香弹琴,琴声高亢响遏行云,且令南渡鸿雁痴迷惊落,故名落雁。如今此亭已成宫中胜景,公主闲来无事到亭中一游,不是很寻常的事吗?”
月玦声音甚是轻柔,秦楼安听罢,心下了然他的意思。
“好,既是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本宫明日就去落雁亭游赏游赏。”秦楼安看了看窗外,“如今时候也不早了,本宫要回昭阳殿了。”
“玦送公主。”
月玦送秦楼安至掩瑜阁前青石路上,又叮嘱了几句医书之事,便回了书斋中。
方进书斋,便见斋中亦站着一人,谢容。
“如何,你可有在暻姳公主面前提血灵芝可解恨无绝之事?”谢容迫不及待地问。
“提了。”月玦点点头,眼帘半敛遮去目中神色:“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你我昨日的猜测有假,暻姳公主不是雪柒?”
闻言,月玦看了眼满脸急色的谢容,轻缓道:“昨日猜测公主即是雪柒之事,应是**不离十,只是如今血灵芝,应是已不在她手上了。”
“什么?”谢容吃惊,不信道:“这怎么可能?自云别岫仙长告诉我天地至宝血灵芝可解恨无绝之后,我便令墨意阁全力查找,墨意阁的消息不可能有假。会不会是她不想承认自己是雪柒,或是不想救你?”
“公主不想承认自己是雪柒倒是真的。如今她三管齐下,秦昊,秦夜曦与秦夜渊,以及她自己都有拉拢我为西风效力之意,起码就目前而言,我想她是肯救我的。至于血灵芝,我想应是近日里才出了什么变故,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