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掩瑜阁外遇袭之后,接连数日秦楼安都未曾迈出昭阳殿半步。这当然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这几天里母后天天将她带在身边,将她看管的甚严,她想出去查探刺杀自己的凶手都不得机会。
好在绿绾未被束缚在殿中,依旧可以替她打探消息。
这几日发生的事还当真不少,最令她感到震惊者,便是父皇朝龙殿的金匾竟于那晚雷雨夜被雷火劈中断为两半。
回想起那晚于掩瑜阁中看到似掉落宫殿的火龙,那方向确实是朝龙殿所在,难道就是那会儿被雷火劈中?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自然之界雷火无情亦无心,劈中何处都是不可预料之事,然父皇却觉得这是不祥之兆,恐为上天示警。且那晚父皇竟然困于梦魇之中清醒不过来,亏得佑德召了雪子耽去才将父皇于噩梦中唤醒。
虽不知父皇那晚是困于什么噩梦之中,然十之**是与青鸾皇后有关。因为她听说,那晚之后,父皇便请济国寺的和尚于青鸾殿中作法三日。
另外,绿绾探听到消息,父皇已同意了先前瑁王所说大摆宫宴宴请朝臣后宫之事,决定于华清宫办宴。一来为贺代衡所说双喜,二来接近年关,父皇欲敬天祈福,以保西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父皇对外宣称的理由虽是如此,但她知晓父皇这么做也是为自己讨一份安心。
这日,距宫宴还有两天,秦楼安陪同母后用过午膳后,百无聊赖地躺靠在凤纹躺椅上,透过微启的轩窗望着外面湛蓝高远的皓空。阴沉了数日的天,终于转阴为晴明朗起来。
“公主,该喝药了。”
身后传来绿绾的声音,秦楼安撑臂自躺椅上坐起,将身上盖着的雪狐裘毯拢在怀里。
这几日她一直有乖乖喝药,一是因为母后盯得紧,二来是因为这药不似以前喝得那般苦,倒像清茶一般,是淡淡的甘苦。
“绿绾,刺杀本宫的那几个杀手可曾查出身份了?”
绿绾接过一滴不剩空空如也的药碗,颇是欣慰的看向她。
“回禀公主,今日朝堂之上皇上曾问过国师大人此事,然国师大人说目前并未查到这些杀手的身份来历。奴婢奉公主之命去天牢停尸处查看过六人尸体,倒是发现了一件甚是巧合的事。”
绿绾说着,自怀中掏出一片漆黑玄缎递给她。
“公主,奴婢查看六具尸体时,发现这六人所着衣衫所用布料,似是与前些日子您交于粉黛命其查找的玄缎是一样的,请公主过目。”
秦楼安接过绿绾手中玄缎端详片刻,甚为肯定道:“你所看不错,这与前阵本宫交于粉黛的就是同一种料子。若我所料不错,这六个杀手,那日长阳邑跟踪司马赋及之人,以及雪衣布庄巷道中的十二人,应是同一伙人。”
“要是能顺藤摸瓜,通过这种甚是奇怪的衣料找到背后之人就好了。可惜粉黛这么多天了也没传个信儿过来,花影也不在公主身边,若是公主再遇到什么杀手,可如何是好”
“没关系,本宫除了让粉黛查找布料,还让影歌暗中跟踪长阳邑被司马赋及所伤之人,想来应该也快有消息传回来了。”
那日她在巷道中发现跟踪司马赋及之人虽然受了颇重的伤,但却未死。她替那人简单疗伤后,便将其藏到甚为隐秘的角落处。而后她将一直蹲守在更夫老张家的影歌叫回令其暗中跟踪。
通过那日所见,那黑衣人是个甚不合格的杀手,办事不力又怕死。虽然不知道他跟踪司马赋及所为何事,但被他发现了便是任务失败。
他不敢自杀,定也不敢回去复命。像这等拿钱办事的杀手组织,是万不会放过任务失败还存活于世之人,必会对其赶尽杀绝。
她命影歌跟随,便是为了在那杀手上头的人来追杀他时,查探他们到底是江湖上哪家杀手组织中人。
只要让她知道是哪个杀手组织,凭着紫灵宫于江湖上的地位,想要问清背后雇凶杀人者是谁并非难事。虽然杀手组织中的规矩是不可暴露背后金主,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所定规矩亦不过是为了趋利避害,都是可变通的。
她并未将那日跟踪司马赋及之事的详细始末告之绿绾,现下见绿绾听她适才之言面上有不解之色,也并未再解释太多。
“这件事你就不用过问了,至于你所说本宫再遇到杀手之事,也无需过于担忧。皇宫不是其他地方,这些杀手想混进来并不容易。上次他们刺杀失败,短时间内应是不会再冒险行事。”
见绿绾点点头,秦楼安重又躺会椅中,道:“我们现下最主要的,是要提防注意着身旁人,本宫总觉得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且就在我们身边。”
绿绾闻言,面色有些难看又甚是担忧,身旁人,会是谁呢?
“听说那晚月玦是被本宫母后轰出去的,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公主,那晚奴婢在后殿浴房侍候公主沐浴,至于偏殿中是什么情况,皇后娘娘与玦太子说了什么,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其他宫人说,娘娘那晚将玦太子驱赶出昭阳殿,是因为公主受伤之事。”
“那晚若非月玦及时出现,本宫恐凶多吉少。回昭阳殿后,亦是月玦用内力将我体内寒气逼出。不然,休说本宫不会痊愈的如此快,纵是好了恐也会留下什么遗症,真如你所说以后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