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从怀中掏出几颗板栗递到他眼前时,他认识了这个叫司马赋及的少年。
见月玦说及这段往事时,唇角一直挂着轻浅的笑,向来面色冰冷的司马赋及眉梢亦笼着几分暖意。秦楼安敛目淡淡笑了笑,没想到二人一开始竟是如此认识的。
“可惜赋及那几颗栗子,却是转头便被我扔了。”
月玦轻笑着说道:“当时我见赋及那副模样,以为他是偷窃人家的板栗被捉住打的,扔下一句不用偷盗赃食,便给扔了。”
“那他到底是从那里弄来的?”谢容先前亦不知道月玦与司马赋及是如此认识的,现下听得兴趣盎然,又转向司马赋及问道:“从哪弄得?真是偷的不成?”
“不是。”司马赋及冷冷一句,未几凝目看向谢容:“光明正大,抢的。”
“抢的?还光明正大?”
谢容轻笑一声似嘲,须臾,他兀然想起当年兄长送他去东景拜师之时,他初至龙阳城便带着人到城中好一顿逛。可当他正买着糖人时,腰间别着的糖炒栗子包却突然被人抢走,连着他亦被拽倒在地。
当他的人将破烂不堪的栗子包追回来,告诉他将那抢东西的小毛贼揍了一顿后,他还跳脚叫着日后一定要亲手教训他。
现在看来,当年抢他东西的,莫不就是司马赋及?
仔细回忆着那抹一闪而过混入人群中的瘦小身影,谢容凝着司马赋及端详。未几,谢容拍案而起,他确定当年抢他栗子的就是眼前人。
片刻之后,秦楼安便听谢容指着司马赋及的鼻子数落他当年恶劣的行径。原来司马赋及抢的是谢容的,这三人之间还真是缘分匪浅。
不过,谁能想到现在威风凛凛的西风战神,以前竟是个抢人栗子的小毛贼呢?
“停——”
谢容愈说愈烈,二人大有大打出手之势,秦楼安抬手扬言止了他,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谢容公子,那都是过去之事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司马将军计较了。现下你们师兄弟三人一番追忆往昔追忆的也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先说说眼下的尚安寺之事罢。”
谢容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司马赋及,轻声笑了笑后坐回原位,一副十分大度的样子。
“既是公主替他说情,那本公子自然是不会与他计较。”谢容转向司马赋及,说道:“不过,日后你可要还我。”
司马赋及未曾理会他,秦楼安恐二人又起争执,遂又说道:“糖炒栗子中既不可能有毒,那我又是如何中了迷心散?”
方要逼迫司马赋及答应还他糖炒栗子的谢容闻此,果然未再计较。一时之间,四人不言不语,热闹褪去,屋中笼罩一室沉寂。
“或许公主中毒,并非是因吃了什么,或是喝了什么。”良久,月玦淡淡说了一句。
秦楼安闻言,罥烟眉微微蹙起,她想起之前母后昭阳殿中的玉蝶香,香中掺有的罂子粟花汁便有令人嗜睡致幻之效。
可昨晚她并没有嗅到什么熏香,纵是寺中的香火都不曾闻到,那到底又是因为什么?
淡淡呼了一口气,秦楼安暂将此事放下,嘱咐了一句事事留心。
“谢容公子,今日元池长老引我们去竹园寻无妄大师之时,你曾说悟明想不开上吊。不知谢容公子为何要如此说,莫非是你看到了什么?”
秦楼安问道谢容,她要求证另外一件事。
“是啊,悟明脖子上有一道勒痕,虽不是很明显,但我与他凑得近时还是看到了。这可不是因他想不开,上吊勒的吗?”
闻言,秦楼安看了月玦一眼,见他从袖中取出那颗凤眼菩提。
先前听他说谢容应是在悟明身上看到上吊痕迹之时,她便猜测悟明就是昨晚从背后袭击她的人,现下听谢容如此说,她便确定了。
悟明脖上的勒痕并非是因谢容猜测的上吊,而是因为月玦扯了他的凤眼菩提珠勒出来的。
“这是公主说的那颗凤眼菩提珠?”谢容将珠子捏在手里,仔细看着。
秦楼安点点头,先前除了月玦解她衣衫救她之事,她将昨晚之事皆都告诉司马赋及与谢容。微微抬眸看了眼月玦,昨晚他只字未说便脱她的衣服,还真是吓了她一跳。
胸口那处包扎了的伤,似是还依稀留着他唇上的温软秦楼安一惊,她这是在想什么呢?
端起茶盏灌了一口,却听谢容恍然大悟道:“莫不是悟明就是昨晚刺伤公主的人?”
“十之**。”秦楼安回答谢容,又说道:“可惜昨晚我们并没有将他当场捉住,现在纵是知道了是他,仅凭一道勒痕与一颗凤眼菩提珠恐不能令他承认。只是没想到,连尚安寺的监寺都有问题,那真不是寺中到底还有多少歹人。”
“昨晚他们行刺公主不成,定不会善罢甘休,必会再次出手。如先前所言,现下我们并不知道寺中除了悟智悟明二人还有没有其他心怀叵测之人,所以公主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与娘娘。”
“我晓得。”秦楼安点点头,“若他们杀我灭口是因为我那晚我发现悟智的话,那他们定然也不会放过你。虽然你百毒不侵,但也要小心谨慎些。”
“我记下了。”
见月玦与秦楼安四目相视,谢容愣怔片刻,未几他又偏头看了眼沉着一张脸的司马赋及,未出声的轻笑着,这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啊
谢容拍拍手将三人目光吸引过来,说道:“各位,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