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方出去不久,却有一人兀然跌撞进来。秦楼安定眼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粉黛。
现下她满身污泥,一脸的惊骇惶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化作无尽的委屈,哽咽着凝看着她,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滚落。
见她额上受伤流血,秦楼安心下一紧,凑上去捧着她的肩膀细细打量。
“粉黛,你这是怎么了?这伤是怎么回事?谢容呢?”
“公主”粉黛终于忍不住哭出声,但见一旁月玦也在,她抬袖狠狠擦了把眼泪,哽咽道:“公主,奴婢险些就要再也看不到你了”
秦楼安抚着粉黛额前凌乱的墨发,一旁月玦看了她二人一眼后,有些急切地出了房去。
她扶着粉黛坐回凳上,站于床边的母后也靠过来,待粉黛情绪稳定了些,她柔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恐你一人上山不安全,便让谢容带你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粉黛摇摇头,说道:“公主,这次若不是谢容公子,奴婢早就没命了。谢容公子为了保护奴婢,还受了伤”
“谢容受伤?”虽然她一见粉黛这副模样,便觉他们是来的路上遭遇袭击,但没想到武功高强的谢容都受了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玦自秦楼安房中出来后,便见谢容甚是虚弱的站在门前。见他面色惨白虚汗满额,左肩上中了一箭,发黑的血迹染透白衣,月玦与方从房中出来的司马赋及面色皆是一寒。
“玦——”
谢容见月玦疾步过来,娇声娇气地叫了一声,还将自己受伤的肩膀送到他眼前看。
月玦剑眉紧蹙,眸中带着三分怒气将他拉到自己跟前,见他已将自己心脉大穴封住,微微松了一口气。
司马赋及就不像月玦那般温柔地对待谢容了,直接上前摁住他将他定住,丝毫不顾谢容的抗议与喊叫,未几示意月玦将他肩上的毒箭拔出来。
“司马赋及你这是做什么?本公子都受伤了你还对我如此粗鲁,你有没有心呐!”
月玦上前将插在谢容肩头的箭查看一番,脸色渐渐凝重,“这箭上不仅涂有剧毒,箭头上还生有三根倒刺,不可轻易拔出。赋及,先将他抱进我房里。”
司马赋及闻言未说话,周身寒气喧嚣而出。
谢容没想到他竟真的肯抱他,敛着目看向自己怀中,有些无力地喃喃道:“你的圣旨在我怀里早知道就带着你的馒头好了,说不定还能给我挡一挡呢,也不知道哪个混蛋竟敢”
“再说话就把你扔了。”
司马赋及脚步微顿冷冷一斥,谢容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他的对手,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进了房后,月玦示意司马赋及把谢容放在凳上,将他肩上衣衫剪破后脱下,一处皮肉翻绽流着黑血的伤口显现在三人眼前。
凝看二人一眼,谢容轻笑:“怎么,被这小伤吓到了?”
“这不是小伤。”
月玦蹲身而下声色沉冷,一旁司马赋及转身出了门。
“这箭上的毒虽被你封住不得渗入心脉,然这箭镞之上有三根锋利的倒刺,想要拨出来需费颇长时间。纵是箭上的毒渗透的再慢,也会侵入心脉。”
谢容当然知道这三勾箭镞的厉害,何况现下箭上还涂有剧毒,但他依旧不当回事,冲着月玦咧嘴笑了笑:“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的。”
凝着谢容苍白带笑的脸,月玦面色愈加阴沉,他叹了口气,敛目看着手中沾了黑血的剪刀,缓缓划向自己的指。
“容,我救你,与我救不救得了你是两回事。我说过,我是人,有力所能及之处。你不能有恃无恐,更不能依赖成性,最能保护你的还是你自己。”
去而复返的司马赋及端着一盆热水回来,月玦抬头凝了一眼有些失神的谢容,接过水盆后将自己指尖流出的血滴入水中,以白巾沾水替他清理着伤口。
看月玦一脸沉重,谢容眼神示意司马赋及将他解开,撇了撇嘴。
“这次受伤纯粹是因为他们在林中设伏,而且就算设伏他们也伤不了我,只是为了救那个叫粉黛的丫头,才不慎中了一箭。”
谢容语气甚是委屈,见月玦依旧未曾有好脸色,又闷声闷气的喃喃:“这次是我轻敌了,我保证绝没有下次。再让我碰到那些偷袭我的人,我一定将他们碾进土里。”
说及后句,谢容恶狠狠的紧攥了拳头。
“你没有下次了。”
月玦将他伤口清理好后,将白巾丢尽盆中。
“我看你如此不惜命,与其让别人杀害你,不如我这个做师兄的亲手了结你。看看,适才我在给你清理伤口的水中滴入了我的血,你很快就会因中恨无绝而死。”
“什什么?”
谢容看了看月玦竖于他眉心前的手指,果见上面有一道伤口,又看盆中有淡淡血色,顿时叫道:“我我也中恨无绝了?我我现在觉得全身都发软了,我真的要死了?”
“不要!我还不想死啊!我长这么大,一没碰过男人二没动过女人,我不甘心!我死不瞑目!”
听谢容开始鬼哭狼嚎,月玦与司马赋及相视一眼,皆是无奈的轻笑了笑。
最后司马赋及看他真的要哭了,一把捏了他的脸让他住了口,这一动作看似粗鲁,却是不会弄疼他,只是吓了谢容一跳。
“司马赋及,我都要死了,你还欺负我?”
谢容抬手将司马赋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