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直没有说话的月玦笑了笑,说道:“自然是因为十八罗汉允许他进。我现在好奇,按照辈分,无妄大师也是元字辈的长老,不知他原本的法号又是什么?”
秦楼安心下一惊,她知道月玦的意思,月玦是怀疑无妄大师就是元痴。
她见过无妄大师一面,年逾古稀之岁,脸上堆砌满皱纹,一双浑浊却又无比深邃透彻的双目,她从未见过那么平静那么幽深的眼。
月玦的眸清冷深邃,雪子耽的瞳纯净透彻,可二人与无妄大师的眼比起来,还是少了一分沉静,这分沉静应是他以年岁积累的桑沧,桑沧沉淀,又化成眼底彻底的静,月玦与雪子耽到底还是年轻。
再想想今日遇到的元痴,他满头乱发遮着脸面,她看的并不清晰也无法推断他的年纪,但确实也是一脸的褶皱,偶尔露出的目也闪着清明的精光。
可若说无妄大师与元痴是同一人,这又怎么可能?
“公主莫要想太多,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月玦轻语一声将她唤回神,又说道:“金吾卫要过来了,竹林里若真有女尸或者是其他的秘密,司马将军会查清楚的,公主应该去做别的事。”
秦楼安抬头看了看,果见通往竹院的正道上有火光逐渐靠近,是司马赋及带着金吾卫过来了,想来悟明也在。现下十八罗汉不知去了哪里,悟明纵是敢拦也拦不住,何况司马赋及手里还有圣旨。
见火光越来越近,秦楼安拉着月玦原路返回。
“现在悟明肯定跟着司马赋及,咱们去他的房间里找一找有什么线索。至于无妄大师的法号到底是什么,这个其实也不难知道,寺院都有自己的名册,我们可以找来看。”
“如今尚安寺的和尚皆住在东院中,想要敝人耳目从如此多的僧房中找到悟明的房间,并非易事。”
听月玦所说,秦楼安轻轻笑了笑没说话。
悟明身为监寺不是一般的和尚,且他还有见不得人的秘密,自然不会与其他人同住。何况如今东院中,不是还有他们的人吗?准确来说,是月玦的人,那个斋堂里的魁梧和尚,空严。
不知道司马赋及要带着人搜查多久,他们必须要尽快才行。二人在没有人的地方就疾行,遇到寺中的和尚就闲庭信步,抬头赏着天上并不存在的星月。
只是她发现这些和尚好像是往大殿方向去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与月玦快要进到东院时截下了一个和尚,那和尚只说元池长老让寺中僧众到大殿上,至于什么事却没有说。秦楼安猜测是与司马赋及搜查寺院有关,不过这样一来东院中没人,也正好方便她与月玦搜查。
二人相视一眼进了院中,如今院中除了一个和尚,其他僧人都已去了大殿。秦楼安看清那人脸面,正是空严,他也在往外走,只是落在了后面,就是不知道他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
“空严师父。”秦楼安迎上去,她确定此人是月玦的人,是一定信得过的,所以也没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直接问道:“请问空严师父,监寺悟明的禅房在何处?”
对于她的兀然发问,空严丝毫没觉得意外,他回头指了指院门正对着的僧房中的一间。
“这间就是,这间左边那间是悟智的,右边那间是悟慧所住。”最后他又指了一间房,那间房明显比其他房间要气派一些,他说道:“这间是主持元池长老的。”
“多谢空严师父。”秦楼安向他行了一礼,只是并不是双手合十行的佛礼,而是双手抱拳,这是俗家的礼数,军旅中人惯用的。
见他面上有瞬间的愣怔,秦楼安笑了笑,她对空严的回答甚是满意,她只问了悟明的房间,他却将悟智、元池长老以及还从未听说过的悟慧的房间也告诉她。
秦楼安看向月玦,不得不说,他的人用起来还挺顺手的。
空严说完后便急匆匆的出了东院,月玦浅浅朝她笑了笑后说了句莫要耽搁。
二人身形迅捷直奔悟明房中,适才悟明去西院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如今他房中燃着的火烛烧了一半,一进屋便闻到一股有些呛人的味道,这与她那晚在自己房间里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这味道虽然呛,但却不是特别刺鼻,进来一会便好些了。
秦楼安径直走向桌子,看着燃烧的火烛,回头把月玦叫过来:“你闻一下这个蜡烛的味道,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月玦靠过来将烛台端起来,嗅了嗅后又放下,“这只是普通石蜡制成的烛,比不上宫中桦树皮卷与牲畜膏油做的名贵烛火,有些呛人是正常的。”
“那我们来尚安寺第一晚所燃的没有味道的蜡烛便是有问题了。”
秦楼安非常确定,第一天晚上与她昨天点的蜡烛是不一样的,她提醒月玦:“那晚我到你房间里用晚膳,你桌子上的蜡烛就没有这种味道,你想一想,是不是?”
月玦见她有些着急,事实上她确实有些急切,因为她在急着求证一件事情,他想了想,脸上却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像是微微红了脸。
“有味道,只是不是这呛鼻的气味,是公主身上的姣梨香。”
“我身上的姣梨香?”秦楼安抬袖闻了闻,她近来一直住在母后的昭阳殿中,连衣服也都熏过姣梨香,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