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午时,昭阳殿大殿中已备好午膳,虽不是盛大宫宴所必需的华贵菜品,却也是皇后自己膳房里的私房珍馐,道道精致美味。
皇后与秦楼安已就坐,然却一直未曾动过筷子。
秦楼安手握银箸看着盛放在精美瓷碟中的桂花糕,黄澄澄的花形糕点散发着甜滋滋的桂花香。
这是她亲手做的。
虽然过程有些狼狈,然看着最终成果,心中得意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期待,嘴角不自觉漾起一抹浅笑。
坐在一旁的皇后看着秦楼安兀自低头傻笑,抿了抿嘴放了手中茶盏朝殿门口处看去,未几皱眉摇头,佯作抱怨:“你父皇也真是的,就算是要与月玦商榷西南大事,可也不能误了午膳不是?他自己饿着也便罢了,怎能扣着月玦不让他回来。”
皇后笑笑指着桌上一碟:“这桂花糕要是放凉了,可就不糯不甜不好吃了。”
秦楼安闻言回神,偏头看去,正见母后挑眉看着她,绛红唇角勾起的笑意味深长难以捉摸。
“父皇日理万机,废寝忘食乃是常事,现下西南之事紧重,便更抽不开身了,误了午膳时辰也是经常。母后可要多体贴父皇才是,怎能让父皇饿着便罢呢?”
秦楼安看了眼大殿门口,依旧不见半个人影,手中银箸拍在桌上。
“至于月玦,他一顿不吃饿不死的。只怕是他言语无状冲撞了父皇,惹得父皇生气才耽搁了父皇吃饭。这桂花糕放凉便放凉吧,是他没这个口福,怨不得别人,这本来也不是给他做的。”
站在一旁的粉黛闻言悄悄抬眼看了自家公主一眼,心里暗道一声此地无银三百两。
见秦楼安堵气似的闷着一张脸,皇后笑笑:“母后看你做桂花糕时,特意多加了半匙砂糖,可本宫记得你并不怎么喜甜,不知安儿何时变了口味?”
秦楼安一怔,瞥了眼桌上桂花糕,有些心虚道:“近来孩儿饮食清淡嘴里没什么味道,故才多放了些糖。且孩子记得父皇甚是喜甜,若是一会父皇一同过来用膳,也好教父皇尝尝孩儿的手艺。”
皇后闻言笑着点头未再说话,她至今记得,东景之人向来喜甜,甜到恨不得掉牙的糖。
又等了一刻钟,殿门口依旧空旷无人,秦楼安看向皇后:“母后且先行用膳吧,免得耽搁了您午睡的时辰。”又看向粉黛吩咐:“给娘娘布菜。”
粉黛福身应下走到皇后身边,却被皇后摆手止了:“不必,且再等等吧,本宫晚睡一会不妨事。”
那日在尚安寺脱身之时,虽她安然无恙,安儿也被救出暗道。可替安儿换衣时那些斑驳凌乱的红痕,总不会是她又误会了。
她想见一见月玦,有几句话要说要问。
“母后贵为皇后焉有等他之理?无需管他,母后先用便是。”
秦楼安话音方落,殿门口传来一道急促脚步声,翘首以待,佑德略显臃肿的身子朝这边急急跑来。
就他一人?出什么事了?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公主殿下!”
佑德粗气大喘,听皇后道免礼,站直身抚着胸口看了眼桌上。
“呦,娘娘与公主正要用膳呢,那老奴紧赶慢赶可算是没来晚。皇上让老奴来告诉娘娘与公主一声儿,此时玦太子正在朝龙殿陪着皇上吃饭呢,就不回昭阳殿与娘娘公主一同用膳了,您二位也无需等着了。”
月玦留在朝龙殿陪父皇吃饭?
秦楼安与皇后狐疑相视一眼,又看佑德:“有劳公公辛苦前来一遭,只是不知父皇为何突然留玦太子在朝龙殿用膳?”
“这还不是因为咱们皇上喜欢玦太子?”佑德喜笑颜开,眼眯成一条缝儿,“今日皇上与玦太子相谈甚欢,皇上开心便留了玦太子在朝龙殿用膳。本还要饮酒的,可惜玦太子因身中什么恨无绝喝不得酒,便遗憾作罢了。”
秦楼安眉头攒起愈加不解,又问道:“佑德公公,父皇是当真很开心很喜欢玦太子吗?”
“开心!当然开心!皇上已经很久未曾这么开心过了!对玦太子也是喜欢的不得了,甚至想留玦太子于宫中教习两位皇子殿下。”说到此处,佑德面色突然一沉叹口气:“只是可惜呀,玦太子说除了公主的府上,他是哪里也不想去。”
秦楼安闻言轻咳一声,又与佑德说了几句话,再次谢过他前来知会后,便坐了回去那起碗筷。
“母后,既然父皇与月玦已经确定不来了,那咱们也吃饭吧。”
皇后闻言点点头。
秦楼安突然间有些食不知味,没什么胃口也没吃几口。尝了尝自己做的桂花糕,尽管多加了半匙砂糖,可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甜。
半个时辰后,秦楼安侍奉皇后回寝睡下,自己则带着粉黛将昭阳殿中剩余的宫人尽数叫来大殿一一查看。
现在母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叫做红珠,身材中等相貌普通,年纪也便是十七八岁,看上去却甚是成熟稳重。原先一直在父皇行宫里伺候,是这两天才被父皇送来跟了母后。
虽然说父皇身边的老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然为谨慎起见,连同其他宫人,秦楼安一并问了他们的身世底细,与佑德一早送来的卷宗一一对比。又仔细查看了此些人是否易容是否会武,最后便是让粉黛将卷宗收好,待派人追根溯源察查卷宗记载是否属实才能彻底安心。
做完这些后,秦楼安从袖中摸出一物,是那枚锈迹斑斑腰带扣。
这几日她曾仔细查看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