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翌日秦楼安幽幽转醒,却一时懒得睁眼,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腰身,她像往常一样去摸床榻边挂着铜铃的系绳,却一摸摸了个空。
是距离太远够不到吗,秦楼安朝外懒懒挪了挪身子,却感觉有东西阻在床沿。缓缓睁开眼,几乎是电光石火一瞬间,秦楼安脑子一炸,清醒过来——
月玦怎么在她床上?
不对,秦楼安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房里陈设打量一遍,这不是她的凤栖院,这是月玦的房,是她睡了月玦的床。
昨晚的事情走马观花般,一幕幕回映在她脑海里,混杂着梦境似真似幻,让她有些恍惚。是真实的,还是梦里的,昨晚似乎有人趁她沉睡,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说着喜欢。
她现在的姿势十分怪异,整个人向外侧着身子,靠压在月玦臂膀上保持着伸手够东西的动作,几乎是将他揽在胳臂下面。
低头看着离她不过三寸的清俊睡颜,秦楼安缓缓收回抬着的手捂了自己的口鼻,趁着他还没醒,做贼般心虚般悄悄躺了回去。
这叫什么事啊——她怎么就和月玦同床共枕睡了一晚啊
秦楼安苦恼的闭了眼,拉过胸前的被子蒙住头,却嗅到一股清雅的雪莲香,顿时,她又将被子拉下来。
昨晚就是这股闻上去清冷,却又叫人欲罢不能的香迷惑她,让她不知怎的就进入梦乡与周公下起棋来。
暗骂一声可恶的罪魁祸首,秦楼安轻轻偏头看向月玦。
他的睡姿规矩又安稳,即使是躺在床上,也如站立时一样保持着笔挺修长的身姿,睡颜祥和又俊美的不可方物,看上去完全没有警惕性,似乎可任君采撷。
秦楼安眼眸微转,抱着被子朝他身边轻轻挪动,颤巍巍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见他毫无反应,她那与心一起悬着的胆子不免大了起来。
上次在城东别院时,他这张好看的脸便甚合她的手感,这次不如趁他睡着再过一次瘾好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秦楼安不知足的一下一下捏着他的面颊,看着他的脸在她手里或鼓或扁,她忍不住抿唇曳笑。
正当她捏的高兴时,却见他微微皱了皱眉,一副要转醒的样子,秦楼安一惊,连忙扑通一声翻身躺了回去。
闭阖了眼心尖乱跳的装睡了片刻,却听不到他弄出任何动静,秦楼安再次睁眼看向他,月玦一如适才一般,还在睡着。
既然如此,她要不要现在趁他还没醒,赶紧穿好衣服逃跑?不然,他岂不是又要说她占他的便宜,又要嚷嚷着让她负责?
已坐起身的秦楼安想到此处,拍了拍额头,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昨晚分明是她先睡着,是他不知羞耻不要脸面的躺上来,要负责,也是他对她负责才是。
再次瞥了眼睡熟中的人,从她现在的位置看过去,他自然闭阖的唇十分吸人眼目,如一朵色泽鲜艳的梅花,让人忍不住采撷。
秦楼安轻轻往前坐了坐,俯下身去端详他的唇,当真的是十分的好看,好看到让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如蜻蜓点水般,一下一下轻轻戳着。
“啊——”
一声受了惊吓的女声打破了公主府初晨的宁静祥和,石破天惊的从祈慕院传出,扑棱棱惊飞了栖在竹林里的一群雀鸟。
秦楼安惊魂未定,紧紧攥着手指定定看着躺在床上笑得毫无君子风范的人。
就在刚才,她轻戳着他的唇,在她毫无防备之际,他突然张嘴啊呜一声,作势要咬她。
松开手看了眼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指,秦楼安反应过来刚才是他在戏耍她,一时又气又怒,伸腿便朝他身上蹬了一脚。
“月玦,你竟然敢吓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把我吓破胆!”秦楼安尚觉不解恨,攥拳在他腿上捶了两下,“你还笑?你要吓坏我了,晚上我指定要做噩梦了!”
秦楼安生气却又带了几分委屈的声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身形兀然僵住,月玦也收止了笑,二人四目相对,静静听着门外动静——
“玦玦太子,您没事吧?”
是小德子的声音,秦楼安砰砰直跳的心平缓了些,应该是她适才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叫吓到他了。
不过,他耳朵是不好使吗?适才分明是她惊神泣鬼的大叫,就算有事也是她有事,他竟然张口便问月玦有没有事。
秦楼安无声瞪了眼躺在床上的人,示意他将门口的小德子叫走。说的难听点,现在她与月玦就像被人捉奸在床一样,这种感觉实在太惊心动魄了,幸亏来的不是别人。
月玦会意,声音不大不小道了声没事,又吩咐他去准备早膳。
听到门外传来小德子的应声后,秦楼安才如被人解开穴道一样得以动弹。
见月玦平躺在床上看着她笑,虽然不是刚才那般笑得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儒雅风采,但眉眼间还是暗藏着几分得意。
秦楼安刚被吓下去的怒意又烧起来,挪过去扯着他的衣襟狠狠摇晃着他,“再笑?再笑就把你卖进十八红粉巷去卖笑,让你一次笑个够!”
“嗯不笑。”
月玦当真很听话的不笑了,神色甚至十分严肃,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问题。
秦楼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摸不着头脑,警惕的看着他问道:“嗯什么嗯?有话就说,少神神秘秘的卖关子。”
“嗯公主现在的姿势不太妙啊。”
月玦看着她笑了笑,伸手朝她的衣襟指了指,“难道公主又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