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灯笼忽闪一暗,月玦脑中冒出个十分好笑的想法,皇上不会是要把他带到楼上,而后一把,把他推下楼,摔死他?
“快些,年纪轻轻怎的如此慢,竟还要朕等你。”秦昊停下来,打着灯笼往下面照。
月玦抬头看去,脚下速度快了些,片刻后,二人终于凳上顶层,才见一直隐藏于黑云中的月亮隐约露出个模糊的圆盘,周边稀疏散落着几颗星子。
秦昊扶栏躬身而站,微微喘着气,偏头却见月玦直身而立,大气不喘,俯眼看着灵堂的位置。
“不知皇上有何话要说?”
秦昊气息平复了些,直起身说道:“灵堂中代衡虽未刨根问底,逼问你安儿为何会在你院子里惊叫。然朕身为她的父皇,却不能不过问,你是不是得给朕一个解释?”
月玦收回视线看向秦昊,未曾想到他竟没如代衡一般被他三言两语将此事揭过去。为何惊叫,他要实话实说,还是再欺君一次?
一时之间二人各自审视彼此,片刻后,月玦掩唇轻咳一声回道:“是我不慎惊吓了公主。”
“哦,是这样。”秦昊只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也并未在意月玦如此敷衍的回答,“我想你应该清楚一个王爷,不管是皇室宗亲还是外姓之人,势力太大,对一个皇帝的威胁是致命的。”
月玦掩唇沉思,没想到皇上的心思竟还如此跳脱,亏他心里已想好公主是因何被惊吓。
无奈笑了笑后,月玦点头默认,确实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朝臣势大对至尊皇权的威胁。
“所以皇上想说什么?又为何要与我说?”
“明知故问?非要朕主动开口和你谈条件?”
看着身侧面带倦色却依旧孤高清冷的人,秦昊轻笑一声拍了拍栏杆,“也罢,那朕这次就主动直言了,朕答应你,可以不计较楚妖银弓月卫的身份,然你也要言而有信,帮朕除掉代衡。”
“如此而已?”
秦昊皱眉,试探性得问道:“怎的,这难道不是你适才在灵堂中与朕所说的意思吗?”
“是我的意思,皇上若想一边对我父皇的人下手,另一边却想把我当刀使,我劝皇上不要做这等春秋大梦。然仅仅如此皇上就想让我帮您除去代衡的话,如何算,都是我亏,还是血亏。”
秦昊眉心一跳,原来是他觉得这笔交易对他不公平,竟还敢和他讨价还价。秦昊不怒反笑,颇为感兴趣的问道:“那你还想如何?”
“我想活着。皇上应该知道我身中恨无绝,这些年全赖药物吊命。而再过半月,恐这药也无济于事了,就算我有心帮皇上,也无力无命无时间。”
月玦有些疲倦得倚靠在栏杆上,抬头望着隐晦的银盘,声音散在夜风里飘的很远。
对于他身中恨无绝之事秦昊自然听说过,然他自己都束手无策,和他说又有何用,即使他是皇帝掌有生杀夺予之大权,可这等事到底无力回天。
难道是秦昊双眸一亮,说道:“难道你是想让朕,替你找恨无绝的解药?”
“皇上圣明。”月玦看向正警惕打量他的秦昊淡然一笑:“皇上放心,这解药并不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亦不需要皇上赴汤蹈火去找,对皇上而言是易如反掌之事。可曾听说过血灵芝?”
“血灵芝?”秦昊皱眉琢磨,只觉有些耳熟却有记不起是从何处听到过,“解药是血灵芝?”
“然也,皇上如果不知血灵芝是何物,或是不知去何处寻找,不妨将此事安排给雪子耽雪国师,想来国师大人定能不负圣望为皇上寻来。”
“为朕寻来?”秦昊轻哼一声,“是为你月玦寻吧?说的倒是好听,你若得到血灵芝解了恨无绝后出尔反尔,朕岂不是也要血亏?”
“皇上,现在我身在西风,便是在您的手掌心里,如何翻腾也逃不出您的五指山。何况今晚之事后,我不杀代衡,代衡也不会放过我。既然已经得罪了瑁王,我又何必再得罪皇上两头不得好?”
秦昊打量着身旁人,逐字逐句的琢磨他适才言语之中可挖有坑,良久后才迟疑开口:“朕只能尽人事替你去找,至于找不找得到,还得听天命。”
“多谢皇上。”
二人谈妥后,各自沉默。秦昊凭栏而望洛城城郭,隐在夜色里看不清晰,他心里还是没底,银弓月卫不可控,身旁人更非他可操控。
“瑁王野心勃勃,若有朝一日朕当真被他拖下龙椅,到时死的不仅是朕,皇后,诸妃,朕的皇子公主,包括安儿,可都要受尽折辱。”
月玦瞥目看向突然哀戚起来的人,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动之以情?还是动之以她?
“想朕的三个儿子,如今也只有夜曦纳有两个侧妃,其他二人皆未婚配。至于朕的三个公主,朕一直当作掌上明珠,尤其是安儿,这些年朕也一直在留意朝中新贵,想着为她招个驸马,可却一直没有合适人选。”
秦昊言语之中,颇有为人父而关心子女婚嫁之意,月玦闻之思绪百转。
无论是给皇子纳妃,还是要给公主招驸马,这等事本如何也轮不到和他这个外人说,然关联前后之事,难道这是秦昊在暗示他?
他的三个皇子自然和他没什么关系,三个公主中又刻意提了秦楼安
是他所想的那般吗?只要他帮他除掉代衡,他就可以把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