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太累太困,秦楼安一整晚都沉溺在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断断续续,离奇古怪。
几次她都清楚得知道自己已经醒了,然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浑身上下也动不了。这种情况她以前也曾经历过,鬼压床。
终于,在日上三竿的时候,秦楼安再次恢复了些许意识,强迫自己去拉系在榻边的铜铃。
“公主醒了吗?”
清清凉凉的声音传入耳中,如初融的雪水滴落眉心,秦楼安瞬间清醒了几分,这个声音不是粉黛不是绿绾也不是花影
莫非她又睡月玦床上了?
睁开眼,果然见他坐在榻边,浅笑看着她。
揉了揉眼皮有些酸涩的眼,秦楼安偏头朝榻外看去,雪蚕丝织的游春仕女屏风滤掉大半明光,如一块通透的白玉壁,这是她的房间。
“看来公主是还没有完全清醒。”
看她一脸懵懂,月玦笑了笑,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还是让我来帮公主一把吧。”
秦楼安正狐疑,便见月玦两手一左一右贴在了她脖颈两侧,瞬间她颈窝里如塞了两块冰。
猛地一个激灵,她彻底清醒,“月玦!”
冰凉的感觉从脖子里上传到脑,下延至心,她顿时清醒的不能再清醒,整个人几乎弹坐起来。
好在他适可而止,立马就将手撤回去了。
秦楼安紧盯着他那双修长好看的手,恶狠狠地瞪着,现在这双手十指沾满罪恶,让她想狠狠咬上一口,也亏得他撤得早!
“看来公主这次是彻底清醒了呢,不用谢。”
她凶残的目光由下而上转移到他脸上,不知怎的,现在看着他唇角的笑,她竟觉得贱兮兮的,他适才的话,才更是贱、兮、兮。
“要谢,自然要谢,我可真谢谢你!”
秦楼安咬牙切齿,心里暗暗在想以后他若再醉酒,她也要用这样的法子对他。
不过,“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无妨事,刚要用膳洗了把手而已,我并无用温水洗手的习惯,向来用凉水。如今饭菜已做好,公主也起床一同用膳吧。”
秦楼安半信半疑,不过确实有浓郁的米饭香饶过屏风飘进来,刺激的她肚子呼噜叫了一声。
这个时辰不靠前不靠后,是早膳还是午膳?
捂着叫嚣不止的肚子看向他,她那么大的呼噜声指定瞒不过他。瞒不过就瞒不过吧,她也不差在他面前出这点糗了。
刚要让他出去她要起床,她发现自己的衣服里外都被人换过了,身上的伤口也被人处理过了。
想起昨晚马车中,他说他要查看她的伤口
“我身上的伤,是你包扎的?”
秦楼安愣在床上,小心翼翼得问。
月玦一怔,甚是狡黠的笑了笑,“是我。”
瞬间,一股羞耻之感涌上心头染红脸面,秦楼安一下子紧抓了眼前人的衣颈,盯着他带笑的脸逼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自然,若看不到,我要如何包扎?”
“你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衣冠qín_shòu!你怎么能趁我睡着脱我衣服偷看我?你这是趁人之危!”
“是吗?”月玦看了眼紧抓着他衣襟的手,凝眉回想道:“可我记得昨晚有人趁我醉酒之时,不仅脱了我的衣服,还对我上下其手。”
秦楼安悚然一惊。
“你你竟能感觉到还能记得?”
她兴师问罪的气势瞬间委顿,甚是心虚的缓缓松开他的衣襟,“我是看你衣服上全是酒气”
“不仅记得有人脱我衣服摸我身,还记得有人也将自己的衣服脱了,大抵是想生米煮成熟饭。”
不等她狡辩,月玦又照着她的脑门劈下撼天震地的一记雷霆,将她彻底震住。
短暂的沉默后,是突如其来的爆发,秦楼安再次抓紧了他的衣衫,一把将他反摁在床上。
“告诉我,你昨晚都看到什么了?!”
突然被摁倒,月玦微微有些发懵。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一时有些后悔逗弄她。
“公主放心,昨晚我也只是朦胧中看到公主窈窕的咳咳”
“我奉劝你想好了再说。”
听着几乎骑在他身上的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警告,月觉无奈一笑,伸手去拉她半松半紧掐在他脖子里的手。
“公主,我昨晚什么都没有看到。”
“真的?”秦楼安眯着眸睥睨。
“真的,不仅如此,其实公主的扎的,适才我不过是与公主开个玩笑。”
“开开个玩笑?”
秦楼安愣了一下猛得松开他,看着他泛红的脸,只当他是呼吸不畅憋的,顿时从他身上下来。
“你说你无缘无故逗我做什么?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怎怎么样,你没事吧?”
“不吃亏,不亏的。”
月玦笑着坐起来,整了整自己半敞的领口,“好了,闹也闹了逗也逗了,公主穿戴梳洗好就过来趁热用膳吧。”
虽不知他为何说不亏,但瞥见他脖子里被她一个手刀砍出来的红印子时,又实过意不去。
她发誓,以后对他下手一定温柔,一定。
“我先去帮公主盛饭,公主可要快一些。”
“好”秦楼安有些愧疚地对他嘻嘻一笑。
月玦见此一怔,忍不住笑一声揉了把她额前的碎发,“真是傻瓜。”
他说完便很有自知之明的快速起身饶过屏风,秦楼安反应过来,冲着他的背呲牙狠咬一口。
“你才傻瓜!”
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