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筠的泣不成声,“你就是为这个去,去警校的?”
林洛:“是也不是。”
“那你可曾受过伤?”
林洛:“很少。”
“你在骗我……”江依筠哭出声。
“不重,都挺过来了。”
江依筠擦泪,“我说你当年怎么忽的开始好好学习,怎么经常开始外出……你当时就做好打算了吧?”
林洛嗯了声。
“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
林洛沉默了会儿,声音很轻,“因为我看到了。”
江依筠一愣,“什么?”
林洛抬起眼,眸子闪着淡淡的光,“因为父亲死的时候,我就在床下面藏着,我不敢说。”
江依筠摸着林洛,“你说,你当年就在床下面?”
林洛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我当年不知道他是父亲,也不知道他会死,他把我塞到床下,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祁玉让,让手下人对他……”
剩下的话林洛说不出口。
“我不敢说,等所有人都走了,我才跑出去。”
江依筠泪如雨下,“你就看着?”
林洛沉默着点头。
“月儿啊,月儿……”江依筠揽着林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里满是心疼。
“来,给你父亲上柱香。”
江依筠把手里的香递给林洛。
林洛接过来,在烛火上点燃,拜了三拜,插进香炉中。
拜完后,林洛沉默了下,在地上跪下,又叩了三个头。
等林洛起来后,江依筠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你在国过得好吗?”
林洛颔首,“还好。”
“在哪里任职?”
林洛给了个模糊的范围,“西部。”
“西部哪里?”
林洛沉默了会儿,“y城。”
江依筠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经不住她查。
江依筠一打开手机,林洛就伸手挡住,“都过去了。”
江依筠不听,拿着手机开始查看起来,等看完后才问:“你什么时候去的y城?”
林洛没说话。
江依筠忍着泪意,又问了一遍。
林洛这才出声,“23年。”
江依筠带着哭腔道,“我看网上说那是y城最乱的时候。”
林洛:“没您想的那么乱。”
江依筠:“胡说!那一年光是暴乱就死好多人。”
林洛:“当地警方不作为,也管不了,所以才乱,有管的人了,自然就好了。”
林洛说的半真半假,挑不出错处。
江依筠翻看着手机,“你是哪个地方的警察?”
林洛:“这不能说。”
江依筠平静下来,“连我都不能说,那不能是普通警察吧?”
林洛低声嗯了声。
“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林洛想了想,“管理。”
没错,管理一大帮子的人,偶尔带队。
江依筠这才松了口气,“过的怎么样?”
这已经不是江依筠第一次问了。
林洛想了想,“不算特别累,平常朝九晚五,遇到大案子要加班。”平均一个月也就加个二十来天班吧?
江依筠:“遇到过危险吗?”
林洛:“嗯。”
“多危险?”
林洛沉默了下,“都过去了。”
江依筠没觉得这件事过去了,她看着林洛,“受伤了吗?”
林洛嗯了声。
“重吗?”
林洛:“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江依筠捂着眼睛,别过头,不敢再问。
林洛抱着她,轻声道:“过去了,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病也快好了,以后就能陪着您了。”
江依筠捂着脸,“我心疼啊,月儿,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啊。”
林洛眼睫扑闪一下,“没那么困难,我过得还好,有很多朋友,也没吃过什么苦……”
江依筠摸着林洛的脑袋,“那你这么多年,想过家里吗?”
林洛:“想,但是不能回来,也回不了。”
江依筠:“那每个月三万是你打过来的吗?”
林洛点头,“我一个队友,回了国,我就每个月让他帮忙转手给你打钱。”
江依筠擦了擦眼泪,“这样啊,我一开始还以为打错了,去银行确认了下呢。”
“那你让帮忙的人是不是小封?”
林洛:“你认识他?”
江依筠点头,“他帮过我几次,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后来,就发现他是我资助人了。”
林洛轻声道:“他是我师哥,我在国外和他待了好长一阵子,后来他回来了,我就想着让他帮我照顾一下您。”
江依筠声音哑着:“你们都是好孩子啊,老天爷不开眼啊,还是受了这么多苦。”
林洛:“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相拥而泣。
第二天一大早,江依筠就给林洛做好了饭。
林洛吃饭的时候,她有些局促,“我想去拜拜小封,谢谢他的照顾。”
林洛沉默了下,嗯了声。
“也好。”
晨霜露重,林洛和江依筠带着东西,走进公墓。
江依筠抱着天堂鸟,林洛拎着一捆纸钱。
两人站在墓前,一同祭拜。
看着纸钱的余烬慢慢变冷,林洛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糖罐,在他墓前放了下来。
“愿你能够无所拘束,自由自在。”
墓旁还有些许黄色的花开着,那是蒲公英。等在过段时间,应该就能随风飘荡了。
林洛当时特地搜罗了一些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