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顾飞和董幸躺在床上,无所事事。
村子偏远,完全接收不到信号,甚至连电视都没有。入夜后自然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来打发时间。
高山流水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
顾飞心想,只要不让董幸半夜跑出去闹事情应该就可以了吧。
可是,只靠我真的能做到么?
这样想着,他的视线停留在董幸的身上,突然怔住。
朦胧昏黄的烛光下,董幸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在床上不停蠕动,脸部贴着床面,看不清表情。
不会吧
他怎么能
嗡!
顾飞的脸色由疑惑变得惊恐,只用了短短十七个字。
很快,随着一阵抽搐,董幸慢慢坐了起来。他睁开双眼,深邃的眼眸之中无欲无求:“我好了。”
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滚呐!”顾飞暴起,惊恐着退到墙角大喊。
事实上,哪怕他不靠着墙,隔壁的高山流水和无铭也听到这蕴含羞愤、绝望、恐惧、愤怒的喊声。心疼顾飞两秒后,他们不禁开始庆幸还好不是自己。
“神经病。”董幸瞟了一眼,不屑道。
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董幸斜躺在床上,猫着眼看着房间外的黑暗,似乎想要看透什么。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董幸乍起,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缓缓说道:“这个故事要从我十岁那年开始说起”
“我不”
“话说十岁那年,我懂得了油浮于水的这个道理。”董幸再次发扬了无视旁人的道:“当时我就在想,既然油能浮在水面上,那如果我把装满油的水袋套在鞋子上,我是不是就可以水上漂了?
这个天才般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一天天壮大。终于在某一个平和的午后,我付诸了行动。
在克服了一系列困难后,我不出所料的掉进沟里了。”
说到这里,董幸顿了顿,看了眼“听入迷”的顾飞,满意的继续水说道:
“当我被救援队从沟里捞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考虑了受力面积和自身体积、角度等问题,始终贯彻实践出真理的方针,不断尝试,不断被捞。
终于有一天”
“别告诉我你成功了。”顾飞放弃抵抗,无力吐槽道。
董幸满脸震惊,又很快恢复平静淡然道:“哼。”
“终于有一天,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湖边,身旁没有一个人。
我朝着湖里看去,只见湖中央升起一个头系蓝色发带、面带笑容的银发纸片人。”
“纸片人是什么鬼啊!喂!”
“他做到了我没能做到的,我输了,心服口服。”董幸摇了摇头,面露憧憬:“我至今还记得他当初对我说:‘勇敢的帅哥呦,你掉的是这个金xx,还是这个银xx,还是这根白布条呢?’”
说着,董幸的手中,一根白布条扯得绷直。
顾飞惊醒,朝门口看去,发现本来被绑在门栓上的白布条已经不见了。
……
……
冷清的碎石路上,浓郁近乎实质的浓雾弥漫,如同一个巨大的囚笼将整个村庄笼罩。
一片死寂。
董幸从房间中出来了,在雾气中悄然潜行。
哼,区区一个lv3的顾飞怎么可能拦得住他,高山流水和无铭还是太天真了。
收起手枪,董幸冷笑。
深夜的村庄显得更加恐怖。两侧的房屋中发出微弱的烛光,好似一双无形的手拂过,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照亮的房间中,一道黑色的人影僵立在那里,站的笔直,耳边隐隐听到模糊的低语声。
董幸取出十字架。
寂静之中,所有声音都被放大,不安和恐惧弥漫开来。
漆白的墙壁、黑色的瓦砖,掺杂着狰狞疯涨的藤蔓,就好像一座座坟墓。
踏踏踏踏踏。
远远的,响起一阵密集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唢呐和铜锣的声响,有节奏的融合在一起。
“深夜多人运动?竟然不带我一个!”董幸蹲下身子一个侧翻躲到角落中,忿忿的鼓起嘴巴。
浓雾中,一道道模糊的身影浮现。
唢呐声越来越近,透过雾气,迎面走来一支扛着两具棺材、抛洒黄纸的队伍。奇怪的是,他们穿着大红色的衣服,额头上绑着一根白布条。
棺材随着抬手的走动而上下晃动,发出牙酸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烂的味道。
渐渐的,人影清晰起来,领队的正是白天邀请众人吃饭的村长。
此时的他,穿着红衣,走在队伍前面,青灰色的脸上带着笑。
所有人都在笑,高亢的唢呐和笑声交织在一起,飘散进两边的浓雾中,在村子中回荡。
很快,这个队伍又多了一个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乘以正无穷的哈哈哈哈哈!”队伍的最后方,一个无比放肆的笑声几乎盖住了所有人。
站的靠后的一个村民转过头,铁青色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浑浊的双眼盯着偷偷跟在队伍后面的董幸。
“看什么看!没听过文化人笑么!”董幸低声呵斥,一脸鄙视的把村民的脸掰了回去。
然而
嘎嘣一声脆响,村民的脑袋不断歪瘫下去,最后耸拉在肩膀上轻轻晃动。
“啊!抱歉!”
一阵手忙脚乱,董幸拿出白天偷捡来的白布条,把村民的脑袋绑了回去,顺手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接着,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