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刚在和赵北砚交涉的时候,她再难过也没有想要落泪的冲动,可是此时,她看着傅瑾珩,眼眶却有些疼。
所有的人,都在揣测傅瑾珩和余欢的关系。
而下一刻,傅瑾珩的声音响起,清清淡淡的,偏偏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说:“余欢小姐,我很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余欢上辈子一直到死,都没有在傅瑾珩口中听见爱这个字。
她的心口酸涩,在万众瞩目下,仰着头,眸色迷惑又痴迷。
傅瑾珩是多骄傲的一个人,余欢本以为,今天白天的时候,他放下身段向自己求婚,已经是他自尊的极限。
可是如今,他却在海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面前,认真而笃定地说:“余欢小姐,我爱你。”
一旦被拒,必然会成为全城的笑柄。
竟然可以放下身段到这样的程度,竟然可以纵容到这样的程度。
这是多少女孩子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刚刚那些因顾思年而嘲笑余欢的人,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而余欢的指尖,微微发热。那热意扩散到全身,她的脸一片嫣红。
上一秒的时候,她还觉得难过想哭,可是这一刻,她已经忘却了刚才所有的悲哀,只剩下悸动忐然。
而傅瑾珩沉默着,深深地注视着她,那样耐心的模样。
余欢听见身侧,赵北砚近乎绝望的声音,他说:“欢欢,不要过去,求求你。”
余欢被这声音拉回了思绪,沉默着看向赵北砚。
赵北砚眼底一片浓稠的绝望,他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余欢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坚定的,缓慢地摇了摇头。
她怎么可能不过去,那个高台之上的人,是她的阿珩。
可是赵北砚扣住了她的手,他攥得那么紧,绝望笼罩着他。
傅瑾珩只是看着他扣在余欢手腕上的手,眸色愈发深沉。之后,他从万众瞩目之下,一步步拾阶而下,一步步从容,眉眼沉彻清冷,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
他就这样走到了余欢面前。
人群已经安静到一点点声响都没有,他们三人的每一丝纠葛,都被放大。
余欢看见他伸出手,启唇,语调清淡:“欢欢,过来。”
余欢下意识,就朝着他走了过去。
可是赵北砚将她抓得那么紧,她的手腕处都是尖锐的疼痛。
傅瑾珩的视线在余欢被扣住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瞬,之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一点拨开了赵北砚的手指。
赵北砚在傅瑾珩强势的动作下,不受控制地松开了手。他的额间一片细密的汗珠,淡褐色的瞳仁,一片幽沉。
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已经是覆水难收。
余欢看着赵北砚一点点阴戾下去的脸色,终究还是觉得心微微揪紧。
她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她和赵北砚对到这种难以收场的地步。
而傅瑾珩面容沉默,将余欢泛红的手腕放在掌心,眸光微凝。
人群早就安静了下来,在这一刻,以他们三个人为中心,聚焦了所有的视线。
赵北砚看着傅瑾珩,一瞬不瞬。而余欢的视线,落在了傅瑾珩的手上。
他握着她的手腕,指骨瓷白,雅人致深。
之后,在璀璨的白光下,傅瑾珩从衣侧的袋子里拿出了盒子。
是一枚古朴拙雅的戒指,没有什么装饰,只有一些年代感很重的花纹,在上面游走勾勒。余欢是见过这枚戒指的,那是上辈子的时候,傅瑾珩在某次缠绵欢爱以后,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他那个时候抽着烟,隔着薄薄的烟雾,眸色慵懒地看着余欢。
余欢看得出,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绝对的控制欲的眼神。
她那时被他看得心悸,甚至不敢问他这枚戒指是什么由来,便慌忙缩进了被褥里,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傅瑾珩看着她的背影,低笑了一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低哑滚烫:“欢欢,我给你的东西,都要好好收着,知道吗?”
她忙不迭地点头,往被子里更加缩了一些。
后来,她被诬陷入狱,那枚戒指被她当着傅瑾珩的面,扔进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冬日凛冽,他们之间也在那刻筑起冰冷的心墙。
她说:“傅瑾珩,你给我的东西,我都不屑留下,我真后悔遇见你。”
而他低垂着眉睫,语气平静地说:“顾余欢,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找你排遣,从来都没有认真过,你明白吗?”
他们用最残酷的话,给曾经的所有写下了惨烈的结局
余欢的神色,一瞬间恍惚。此时,她却在此时听见有旁观者惊呼,说:“这是傅家的祖传戒指。”
“我听说,这是只传给家主夫人的。”有人在一旁附和。
余欢诧异地抬起了头,看向眼前沉默不语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的指尖,突然有些抽疼。
祖传戒指?
这怎么可能?
余欢的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来在那么久以前,他就把祖传戒指给了自己吗?
余欢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她的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眼前姿容如玉的男人。
可是傅瑾珩开口,语气带着丝丝笑意,款款温和地说:“欢欢,嫁给我,好不好?你已经扔过一次了,那么这一次,可以好好留下它吗?”
余欢无从拒绝。
她听见赵北砚近于绝望的低吼,他说:“顾余欢,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