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了远处邹蔓薇和顾思年的争执。
顾思年似乎是在替她求情的,可是邹蔓薇语气决绝,没有同意。
地下室真的很黑,常年没有灯光,在里面待着,分不清昼夜。
余欢只能不时得到一份很小的食物,那个送餐的犯人对她说:“小姐,您答应夫人的条件,您就可以出去了。其实吧,嫁给傅九爷以后,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
余欢的唇角因为缺水干裂,她一开口,唇角破裂,就有血顺着皲裂的唇淌出来。
但是她很倔,依旧说:“不,我不答应。”
余欢一直在抗争着,只为了秦洛川,那个她年少之时在听筒中听见的温柔嗓音。
可是终究,她还是等到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少年爱人带着自己的姐姐,堂而皇之地走到自己的面前。
他们相爱了,而自己,突然成了最多余的那个人。
秦洛川用一个巴掌,打碎了他们之前所有的甜蜜和曾经。
一切的一切,一地狼藉。
只有顾思年满怀愧疚的哭声,她对自己说,她是被迫的。
那个时候的余欢,却是真的相信。或者人在绝境,为了不让自己那么绝望,不得不相信,
顾思年是自己的姐姐,她怎么可能爱上自己的未婚夫?
余欢最终,还是在她的哀求下,去到了傅瑾珩身边。
那一天,她踏入傅公馆的那一刻,很多事情就已经彻底开始脱轨了。
她走向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从顾家的养女,变成了傅瑾珩娇宠着的心尖人。
余欢去到他身边的那一点,雪还是很急的。
她从空无一人的大厅一路往上走,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沉闷的,如同她的心情一般。
傅瑾珩坐在卧室的沙发里,他的面容隐匿于昏暗,在光影错落的幽暗角落,神色淡到看不清。
余欢只能看见他指尖明灭,猩红的一点,有清淡的烟草味在空气中缭绕。
她的声音艰涩,干巴巴的,趋于生硬:“九爷”
傅瑾珩却是面色从容,没有一点点难堪。
他说:“顾小姐,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如果你不想留在我的身边,你可以离开。”
余欢惊讶于她所听见的话语,眼神中有一瞬间的明亮划过。
可是很快,她就想起了顾耀邦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脸,还有顾思年的哭泣。
她重重地闭上了眼,唇角一丝苦笑。
离开?
就算真的离开了,她又能去哪里呢?
秦洛川已经背叛了自己,而顾家风雨飘摇,还指着傅瑾珩救命。
她就算真的离开,又能去哪里。
余欢这么想着,终于下了决心。
她听见自己艰涩开口,声音就像被生生磨砺,沙哑得厉害。
她说:“我没有不想。”
傅瑾珩似乎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他起身,步伐闲适地走到了一旁,桌子上,有一盅热好的姜茶。
他替余欢倒了一小杯,声音很平静:“如果你不想生病的话,过去把它喝了。”
余欢抿了抿唇,轻微不安的视线。
傅瑾珩的语调更冷,他看向余欢,眸色寡淡:“我还不屑于做下药这种事,顾余欢,如果我想对你怎么样,在你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可以做了。”
余欢自觉情况已经不能更糟了,傅瑾珩说得没错,她现在就是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因此,她走向那张茶桌,拿起倒好的姜茶,一饮而尽。
辣而甜的味道,有些刺激。
她咳了几声,咳出了眼泪。
傅瑾珩依旧坐在沙发里,面色晦暗莫测。
余欢觉得,喝完了姜茶以后,指尖有些回暖。
她看向傅瑾珩,脸色有些不安:“喝完了。”
“过来,到我身边来。”他的嗓音沙哑,像是陈年旧酒,叫人不自觉沉溺。
可是余欢听出了其中危险的隐喻。那是一个男人,最最原始的侵占**。
余欢站在原地,一时僵住。
大概是因为傅瑾珩刚才的举动,让她觉得他也许是想对自己循序渐进的。因此,她才会在傅瑾珩陡然露出真正的本质的时候,这么猝不及防。
可是她,没有拒绝的可能。
傅家九爷的一句话,就能让顾家要生要死。
她沉默着,却听见傅瑾珩清淡散漫的语调,他说:“顾家人没有教过你吗?”
“余欢,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余欢在他渐渐沉郁的语调中,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她缓和了情绪,用回暖的指尖脱掉站着雪粒的外套,之后,屈膝跪在他的面前,去解他的皮带。
傅瑾珩的视线似有似无地落在她的身上,他的神情清冷平静,可是余欢不经意时掌心触碰到他的小腹,隔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偏高。
他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香味,沉彻清幽的木质调,在如今的暧昧情状下,极其撩人。
余欢的手指,越来越不听使唤。
她咬了咬唇,只能难堪而平静地说:“我不会。”
而傅瑾珩似乎并不介意,他的眉眼之间笑意浅淡,缓缓扣着她的腰,可是语气的实质却是强硬,他说:“没关系,我教你。”
他说完,掌心轻轻覆上余欢的手背,他牵引着她,指尖落在金属按扣上:“这里,拨开。”
余欢的脸发烫。
她低着头,不去看他。
之后,有轻微的响声响起,傅瑾珩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