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余欢一遍遍安慰着朱七七,房间外,周陵手中是旧酒,度数浓烈。
傅瑾珩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眼底的心疼,收回目光,淡淡地说:“舍不得的话,就保护好她。”
“她不爱我。”周陵的声音紧绷:“她爱的人,是夜墨沉。她这么恨夜念,可是却没有提过要我对夜墨沉做什么她舍不得他。”
“周陵,”傅瑾珩的语气少了几分平淡,多了几分认真:“你不争取,怎么知道不会是你?我曾经也以为,余欢不爱我。可是这个世上的事,最怕的,不过就是有心人。”
周陵的眼中,一点点光彩晃动。
si洲的街道,夜墨沉走在陌生的街头,面色冷峻,又似乎隐藏着难以承受的痛苦。
他想看看这个让朱七七停留的城市,想看看这里,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可是最后,他却无力地发现,这个地方的种种,不过就是繁华热闹,并没有什么新奇之处。
朱七七选择留在这个地方,不是因为这个地方有什么风光无限,只是因为那个叫周陵的人。就好像当初,她留在海城,不过是因为自己而已。
这个想法叫他觉得绝望,以至于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目光却迷茫。他只觉得周遭的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而已。
他年少执掌夜家的大权,再怎么棘手和为难的时候,都不曾有过无措。可是唯独这次,因为是七七,他还是觉得无措。
她似乎是笃定要嫁给别人,没有余地。
夜墨沉看了一眼阳光热烈的天空,杨过带来的这份温暖被隔绝在真空之外,一丝丝都融入不了他的身体。
“七七”他喊她的名字,声音掺杂在浓稠的海风中,带着一点酷热的滋味。
朱七七婚礼的那一天,余欢陪着她去了si的海边。
这里的海分外蔚蓝,带着一点说不出的神秘色彩。
朱七七指着不远处的礁石,对余欢说:“那个时候,我就是从那里,被他救上来的。”
余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不过就是一片很寻常的风景,放在旁人的眼中,不值一提。
可是对于七七而言,这似乎是她人生的新起点,过去种种,已经不可追忆。
“那个时候,我原本以为我会死的,”朱七七说到这里,唇角一抹淡若无物的笑容:“可是我活下来了,这个结果,是我不敢想象的,我又怎么敢浪费?”
“七七,”余欢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新婚快乐。”
此时此刻,周陵和傅瑾珩坐在茶房里,两个人对坐,中间是细细袅袅的茶雾。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傅瑾珩的语调清淡:“夜墨沉还在这里,你想娶朱七七,不会这么容易。”
“小七愿意嫁给我,夜墨沉已经输了。”周陵的笑容志得意满,他从来都是自信笃定的人:“这个世上的所有事情,最难争取的,不过就是人心。而如今,小七的心,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
“你能这么自信,我很意外。”傅瑾珩抬眉,很平淡地看了他一眼。
而周陵不过就是拿起了面前的茶盏,语气似是笑意散漫不羁:“倘若我一心担心她离开,只能更加被动而已。这场对弈,谁先慌乱,谁就输了。”
他说完,微抬手腕,茶盏边缘轻轻碰了一下傅瑾珩的,响声清脆:“就好像你教我说的那样,得之我幸。”
傅瑾珩的唇角,笑意淡到了极致,他不怎么情绪外露,这样的笑意在人外,已经算是很难得:“我希望你不会输的。”
“多谢,”周陵挑眉,回答得很随意。
傅瑾珩不过是笑了笑,一开始没有回应。他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茶,很久,才问道:“一定要那么做吗?”
“是的,一定。”周陵的笑容趋向冷淡,他扬着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阿珩,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意外和变故,更加不喜欢不受控的感情。所以,我这辈子,就只赌这一次。”
傅瑾珩看着他坚决的眸光,不过淡淡颔首:“愿你得偿所愿。”
夜墨沉原本,的确是想要带着朱七七离开的。
可是这个世上的事情,总归不会每件都按照他的计算所发展。
他潜入朱七七的化妆间的时候,里面只有朱七七一个人。
她穿着婚纱,是很华丽的款式,整个人被包容其中,说不出的高贵。
夜墨沉觉得,这样的打扮并不适合她。
她的性子单纯,不会太喜欢这样的身外之物。
周陵到底是不懂她。
这样的念头一旦生根,便一点点地不受控,有疯长的趋势。
他走到了她的身后,沉默着,一言不发。
而朱七七也从后视镜中看清了一切。
她的少年爱人,一脸的肃杀凉薄,就好像他曾在外人面前的那副模样。
朱七七没有想过,他会用这个模样看着自己。
就好像两个人之间隔着万丈深渊,不可跨越。
化妆间外,周陵的手下揽着脸色焦急地余欢和一旁陪伴的傅瑾珩。
“你是疯了吗?你让她和夜墨沉见面?”余欢的语气颤抖:“你现在,马上让七七出来,我现在就要见她!”
“余欢,抱歉,不可以。”周陵湛蓝色的眼睛,此时此刻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幽蓝:“她今天和夜墨沉,必须见面。”
余欢心头生怒:“你就不怕,她和夜墨沉离开吗?”
“得之我幸,不是吗?”周陵说的很平静,也很从容。
余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