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此时,正缓缓侧过脸,看向自己。
余欢想要离开的,可是她的脚就像生根了一样,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看见他打开车门,走到自己的面前。
他说:“余欢,昨天晚上的事很抱歉,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好不好?”
余欢觉得他的脸皮未免过分厚实了一些。
他竟然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从容自若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余欢还记得前世的噩梦,记得他做过的一切,一切罄竹难书的往事。
她如今能够做到的极限,就是不理他。但要让她坦然面对,只能用强人所难四字形容。
余欢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平静缓慢地说:“傅先生大可不必。”
傅瑾珩闻言,眉眼染上笑意。
美人一笑,真是有叫人惊艳的感觉。倘若只是囿于皮相,傅瑾珩的面容,真的无可挑剔。
余欢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却是冷硬:“你打算纠缠我到什么时候?傅瑾珩,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就想好好活着。”
傅瑾珩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他看着余欢,几乎不抱什么希望地问:“余欢,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那个时候发生的一切,并非我所愿,你相信吗?”
余欢眼角的笑容,透着讥讽:“你的意思是说,不是你向警方确认我有罪,不是你亲自送我入狱,不是你的好弟弟傅盛尧要了我的命,是吗?”
傅瑾珩眼底,一抹惊痛。
余欢还处在情绪激越之中,却被人重重地拥入怀抱。
傅瑾珩抱着她,语气又急又快,余欢从来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惊慌失措,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他说:“欢欢,我不知道你会死……我那个时候自顾不暇,可是我以为我能护得住你。”
余欢面无表情地被他拥着,然而眼眶里面酸涩,还是落泪。
她不喜欢这么柔弱的自己。
她不动声色地擦干泪,开口时语气冰冷:“傅瑾珩,你要我怎么信你?”
傅瑾珩不说话,将她抱得更紧。他不是不想解释,可是那场意外涉及太多的人或事,他敢说,也不敢确定余欢可以接受。
检察院的门口,最不缺乏的就是人。
每一个路过的人在看见大庭广众之下拥抱的年轻男女,都是会心一笑。
现在的年轻人啊……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靠得有多近,心的距离就有多远。
余欢看着不远处光秃的行道树上的积雪,语调转悠远:“傅瑾珩,我不想知道你是不是无辜的,我只想安安稳稳的,上辈子我给了你五年,交付了全部的信任给你,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倘若你对我还有一丝丝愧疚,这辈子,你能不能让我自己过?”
余欢少时住在蛮婆身边,那个尖刻寡欢的女人总是和她说:“女子就是傻,才会被所谓的爱情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你看看那些问我求药的女的,多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