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道:“没有长胡子啊?”
祝玉瑾凑上前来,拿手摸了摸他的鼻子下方,“这里长了胡子!”
她的手有些冰凉,被她这么一摸,原本想说些什么的项弘停住了,他心跳有些加快,后退一步,眼神游离到窗边,“你…别总是碰我…”
祝玉瑾不以为意,道:“项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长胡子。”
项弘道:“意味着我要成为一个男人了!?”他很是明白自己身体的变化,但是夫子这话问的有些蹊跷,长胡子能意味什么啊?话说,夫子应该比他年长几岁啊,怎么……“夫子,你怎么没有长胡子?!”他惊讶的问道,也要凑上前看一看。
祝玉瑾伸手制止他,脸色严肃的道:“你先别管我,现在必须要把你的胡子剔除掉!”
“什么?”项弘一惊,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用听我的就行了。”说着,祝玉瑾转身离去;她准备回清雅阁准备剔除胡子用的药草。
项弘道:“不!你不告诉我为什么,就甭想剔除我的胡子,我才不要像那些太监一样没有胡子没有喉结做娘娘腔!哼!”
仿佛被一剑击中了一般,祝玉瑾转过身,道:“太监怎么了?你以为那些太监愿意没有胡子没有喉结做娘娘腔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成为太监然后来服侍你吗?”
项弘转身,坐到茶座上,“哼!奴才就是奴才!他们生来就是服侍人的!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是太监。”这话完,他喝了一口茶,“还有,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朕……”
‘啪’的一声脆响,巴掌落在了项弘的左脸上,他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而后,他盯着她,目光由惊愕转为愤怒,却对上了她冷冰冰的眼神。
她缓缓开口,“没有谁是生来就注定做什么的,他们贫穷,他们食不果腹,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饿死,所以他们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宫里,希望给他们一个温饱的环境,却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在宫里受了多少委屈和痛苦!”
她身体微微发抖,“这些太监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因为从一开始就被贫穷饥饿困扰,他们是可怜的!而你——”说到这里,她盯着他,语气一转,“自小生在帝王之家,尝尽了各种甜蜜幸福,却不知道珍惜,或许你现在受的疾苦让你非常痛心,但是告诉你,你的痛苦还不及他们的一分!”
从祝玉瑾刚开口这些话时,项弘就隐约觉得不对劲,这一番话停下来,他仿佛觉得如芒在背,更觉得祝玉瑾不给他留一点情面,于是便大喊道:“来人!来人!把这个信口胡说的人给朕赶出去!”
冯焕洲在外面急忙走了进来,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听到祝玉瑾道:“不用了,我自己出去!”临出去之际,她脚停在暖阁的门口,道:“德,乃治国根本,倘若一个帝王没有德,没有悲悯之心,那么即使利用蛮力得到了天下,江山也不会长久!”
项弘双目圆睁,脖子上闪着青筋,显然是气到了极点,开口骂道:“给朕滚出去!朕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讨人厌的脸!”
话还没有说完,祝玉瑾已经消失在了暖阁之中,离开养心殿,朝着清雅阁走去。她的脸色平淡,但内心却是翻江倒海,这一次把她气得不轻,她从没想过项弘竟然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他觉得那些太监服侍他理所应当,甚至不去根本不把那些服侍他的人当做人!
暖阁中的项弘此时也是气得团团转,在暖阁中走了几圈,然后便开始摔东西,冯焕洲在一旁守着,被椅子砸中了好几次。
临晚上时,东暖阁被太监们收拾好了,但是项弘住在了西暖阁中。晚膳根本不符合胃口,亦或者说他根本无心用膳,因为夫子临走时那番话、那眼神都印在他的心里。
德,德,以德治国?这就是夫子以前给他出的问题的答案吗?
正想着,突然外面的太监报摄政王曹禄中求见,于是便收了收心神,装作病怏怏的模样。
曹禄中进了暖阁之中,先是行了礼,而后看着项弘道:“皇上,臣听闻晚些时候你又摔了桌椅,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项弘道:“摄政王是怪朕摔了桌椅吗?”
曹禄中一笑,“自然不是,臣担心皇上,又不敢说皇上发了脾气,所以只能说摔了桌椅。”
项弘脸色缓和,心中想着,如果他那个倔脾气的夫子能像曹禄中说话这么缓和,兴许他也不会气得摔桌椅了,但转念又一想,夫子可能是为了他好。
“没事,只是和祝少傅有些言语不和。”他故意轻描淡写道。
“哦?”曹禄中皱了皱眉,道:“祝少傅居然冲撞了皇上?”这话完,又道:“皇上,你和祝少傅因为什么言语不和?用不用让臣帮你换掉他?”
项弘一愣,有些慌忙的直起身,“不用换,不用。”说着,他眼睛稍稍转了一下,“祝少傅非要教给朕一些男人之间的事,朕不喜欢听,所以就吵了起来。”
“男人的事情?”曹禄中疑惑的问道,忽然又看到项弘低着头羞涩状,顿时明白了,呵呵一笑,“皇上,请原谅祝少傅,他也是为了皇上好。”
项弘抬起头,看着曹禄中道:“若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曹禄中随声附和,忽然看到项弘的鼻子下方嘴唇上方长出了细密的胡须,心中一惊,顿时明白了项弘口中祝少傅非要教给他‘男人的事情’的原因,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