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公冶寻稷随便应了一声。
碧色一脸沉重却带着浓浓的坚定看着公冶寻稷,握着宫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碧色将方才发生在宫女房月浓受欺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公冶寻稷。碧色以为,自然公冶寻稷喜欢月浓,那么碧色作为公冶寻稷身边最信任的宫女是不是也应该去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人。
公冶寻稷听完碧色的话,得知心中的佳人过着这般生活,脸色瞬间黑到了极点,愠着怒气仿佛能够随时爆发一般。他的女人谁都不能欺负,包括他自己。
公冶寻稷是极其护短的,此刻的他恐怕会在下一秒将那几个宫女撕碎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这样做,只是敢肯定的便是公冶寻稷必然不会无动于衷。低气压传来,周围的空气似乎又冷上了几个度,碧色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偷偷瞄了一眼公冶寻稷的神色,却是被吓得一个激灵。如此暴怒的公冶寻稷,碧色好像还是第一次见,这或许便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殿下,可要将月浓调到内殿来?”碧色小心翼翼地看着公冶寻稷,试探性地问道,心中带着一抹急切,她是希望还是不希望呢!
公冶寻稷看了碧色一眼,神情晦暗,像极波涛无浪的死海,公冶寻稷半抿着唇,碧色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那抹浓重。果然,他最在意的人还是她。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至于她,我另有安排!”
“是!”
碧色没有过多的询问,公冶寻稷不喜欢这样的,无论如何她总能待在他身边不是吗?最起码公冶寻稷还是需要她的,没有月亮,那她便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身边给他光亮,也只有自己有这个资格不是吗?
公冶寻稷和碧色并排走着,潇洒俊逸的男子和小心翼翼的女子在无尽依稀的黑暗中竟然是那么契合。
“藕羹不错,清甜不腻,吩咐明日再备上一份!”
公冶寻稷不知为何突然想吃些甜的了,或许是想压制心中的苦,但是那次藕羹真的做得很好,他的确喜欢。只是想到月浓,却又陷入无边的苦涩。
他心疼她被人欺负,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来,不是吗?
公冶寻稷的喜怒太过无常此瞬间,倒是碧色听到公冶寻稷喜藕羹心中欣喜不已,眼眉上染上浅浅的笑意,即便是心里万般喜悦,碧色也不得不压制,尽量让笑容让外人看起来得体,没有偏差。
“是,奴婢记下了!”
他还是需要她的,不是吗?碧色强忍着心中的悸动,轻声回答,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动作行为都不敢有一点点的逾矩,像公冶寻稷这样丰神俊逸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爱上吧!更何况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不过可惜了,有个人要除外。碧色喜欢公冶寻稷没有错,不过碧色自知配不上公冶寻稷,只能将这份喜欢深深压在心底,从未做过做过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
于碧色而言,能够待在公冶寻稷身边便已足够,不敢在奢求其他。
快走到曲华流川时,躲进云层的月亮却又缓缓亮了出来,照着整个偌大的宫殿,显然,碧色手中的那盏灯笼显然是不需要了。月亮足够明亮,谁又看得上烛火呢!碧色朝公冶寻稷行了行礼,提着灯笼缓缓离去,此刻,他好像又不需要她了。
宫女房中,月浓的掌心有些刺疼,不过还是忍得住,都过了子时,月浓却是了无睡意。晶莹发亮的双眸在黑暗中依稀发亮,映照着少女清秀美丽的容颜。
月浓翻了个身,面上似是有些烦躁,她的脑海中挥之不,月浓看得出他的深情不是假的,更不是装的。可是,一个是泱泱东阙的恒王殿下,一个不过是深宫谨小慎微的婢女,云泥之别,谁又敢如此放肆!
再说一颗心注定只能装一个人!
月浓深吸了一口气,将身子翻回了原位,闭上了眼睛。
皇城中已是一片寂静,兰陵城中早已悄然一片,东宫河清海晏倒是依旧挂着高高的烛火。那高挂的灯笼里的蜡烛也不知被值夜的宫人换了几次。
看着剩下还未抄的《言论》,宁暮起早知自己回不去了,早就让越理回了宁国公府禀告宁国公和白氏,免得到时又闹得人仰马翻。宁国公和白氏对于宁暮起彻夜不归本是想大发雷霆,又听闻在东宫又只能忍气吞声,心里也暗暗明白这其中猫腻。
与公冶景行交好,白氏等人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这样以后太子登基对宁国公府也是大大的有益。
河清海晏书房内,屋中燃着浓浓的檀香,似是还混合着紫檀木的香味。公冶景行正着身子坐在椅子上,认真专注地抄着言论,纸上早已躺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让人眼花缭乱。公冶景行眼神炯炯,但是还是能够捕捉到公冶景行的疲惫,不过他依旧还是强撑着精神。
子时未到,公冶景行便让迟明,高安回去休息了,现下便只有宁暮起陪着他了。
看着宁暮起的样子,已是摇摇晃晃,拿着毛笔的手动一会不动一会,两只眼睛上下铺合,突然踉跄了一下,宁暮起被吓得一跳,连忙回过神来,有了些清醒。看到公冶景行依旧是一副不累的样子,宁暮起有些无奈,可能强打着精神说道。
“殿下,你不困吗?”
“不困!”公冶景行轻薄的嘴唇冷冷吐出两字,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宁暮起有些无奈,一直在等着公冶景行说出那句“若是你困了,便先去休息”可是迟迟都未能听到宁暮起想要的那句话,宁暮起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