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浓沉默不语,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公冶寻稷即便心中明了,也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其实他想听月浓怎么说,就像是一种简单的试探。
“那只手!”
公冶寻稷缓缓放下上好药的一只手附而又拉过月浓的另一只手,只是有所不同的是,月浓将这只手往后藏了藏,像是再掩饰着什么。
公冶寻稷拉过,仰头看着月浓,“我问你手是怎么受伤的,告诉我!”
公冶寻稷缓缓低下头,拿起金疮药准备替她上药,不料低头一看,公冶寻稷的脸色瞬间便变了,眼神黑得像是深夜里的狼,愠着怒气。
右手不只有密密麻麻的血色针孔,关键是手背上还有一大片青红色的伤痕,看着像是被人用力踩出来的。其实,公冶寻稷想得没有错,这便是那晚颂敏故意踩月浓的手留下的,昨夜碧色看到的只是月浓被针扎了,或许是因为夜晚昏黄黑暗。碧色告诉公冶寻稷的便只有那针扎的事。
公冶寻稷心中突然有些自责,他原是没有想到,自己对月浓多说了几句话,替她宣了太医便变成了这个样子,让她受了这么多人的欺负。她却是没有因为自己的原因像自己告状,而是选择了一直隐忍,是生怕自己看到吗?但是他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欺负,他喜欢的自然要给她最好的。
公冶寻稷想着握着月浓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似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周围的空气似是都冷了几分,像是来自地狱的阴寒。公冶寻稷是个翩翩公子儒雅的形象,众人眼中的他便是一副温柔近人的样子,但是像公冶寻稷这样身份的人又岂会是什么泛泛之辈,他的手段对于兄长公冶景行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表面人畜无害,内地却是难以见光。
月浓似是察觉到了公冶寻稷的怒气,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但是被公冶寻稷不自知握紧的手也有些生疼,那手背本就有伤口。月浓只能用了力气,一把从公冶寻稷手中抽了出来。
公冶寻稷正想着怎么收拾那些人为心爱的女人报仇,月浓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仰头看着月浓的脸色这才知是自己弄疼了她。
公冶寻稷眼中脸上瞬间布满了内疚,连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没事吧,是不是我……我弄疼你了!”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月浓看着公冶寻稷如此慌张的模样瞬间有些失神,却又是急忙回答道,“殿下严重了,奴婢无碍!”说着,月浓连忙拿过桌上的金疮药给自己抹上一些,着急忙慌朝公冶寻稷一笑,急忙行礼准备退下。
“到底是谁伤了你,告诉我!”
公冶寻稷一把拉住想要退下的月浓,温柔又坚决,不给月浓一丝喘息的机会。月浓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
“没有谁伤了奴婢,是奴婢自己不小心,不关任何人的事!”月浓只想安分守己在宫中平安度过,她不想挑起任何争斗,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只有她越渺小,越不引人注意,她才能最大限度为他做好所有的事。
公冶寻稷见月浓现在都还在苦苦维护那些欺负她的人,也不愿向自己告状,她明明知道若是自己出手的话,从此根本就不会有人敢欺负她了,也不会有人敢议论什么。但是,她没有,这样隐忍的她越发让公冶寻稷心疼,心生怜惜。
“你知不知道你若是不给那些人一点教训,她们只会变本加厉,越发欺负你,只要你开口,我可以…”
公冶寻稷话还未来得及说完,月浓便抬头看着公冶寻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就是冷笑,还有那一丝坦然,话就这样被月浓打断。
“奴婢多谢殿下的好意,但是奴婢只想在宫中平静地生活,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殿下的好意,奴婢心领了!”月浓又怎会不知公冶寻稷话中的道理,但是她也有她的无奈与苦衷,在她从前的某一天里她的人生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人生从此也只有了一个目标,那便是……
公冶寻稷见月浓如此坚定拒绝的样子,嘴角似是挂着一抹显而易见的苦笑,晦涩艰难,那眼底泛着的辛酸让人无法忽略,对于月浓的话,他却突然间没有了反驳的话语,最终只能苦涩的扯着嗓子沉沉地问了一句,“这便是你昨夜没有赴约的原因吗?这个问题我想了一个晚上,一直想问你!”
月浓顿时愣住了,愣在心中的忧郁之间,她以为他没有提起或许没有放在心上,她知道自己的失约,也看到了公冶寻稷的等候,或许是因为这样,她的心里不免有些心虚,一直不敢直视公冶寻稷的眼睛。毕竟,他公冶寻稷不是什么所谓的普通人,而是东阙受永帝看重的恒王殿下,而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月浓整理一下心神,在心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向公冶寻稷微低着头,坚定的声音缓缓响起,“殿下在说什么奴婢不知道什么失约!”
与其多说无益,倒不如装傻充愣,推卸得干干净净。月浓的心中实在是不想与公冶寻稷这样的男人扯上什么关系。
月浓的推脱,公冶寻稷显然是未曾料到的,公冶寻稷以为最起码她会解释上几句的。
原来这初相识,于他来说一眼惊鸿,于她而言不过是萍水相逢。原来这便是一厢情愿,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的装傻充愣,却是让他无法反驳,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化作心中万般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