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随即而来的便是三皇子的百日之宴,皇上示意太后与皇后身子都有些不好,不用大肆张罗,便把这项重任交给了张贵妃。
张贵妃自是七窍玲珑心,知道三皇子爱热闹,便安排了戏班子热闹热闹,既没有铺张浪费,也算是给足了琦贵嫔面子。
朱樱别的不感兴趣,对完全听不懂的戏剧,却是觉得难得的有趣,早早的就到了长春宫。琦贵嫔为人虽然冷淡,但对上对下都是一个态度,朱樱也没资格介意,远远的冲着三皇子扮鬼脸逗着他了。
琦贵嫔看到三皇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朱美人,笑了笑:“妹妹可要抱抱三皇子?”
虽然心有防备,可朱樱对小包子是零抵抗的,一脸欣喜的点点头:“谢贵嫔娘娘。”
她上一世其实曾怀过孕,只因为并未发觉,加上拍戏吊威亚太过劳累,最后终是保不住了,这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所以一看到小孩子心里便会柔软得一塌糊涂。
三皇子不过百日,加上在母体营养有些不够,只有那么小小一团,小鼻子小眼睛,白嫩嫩的,像只小馒头。
朱樱谨慎的抱着,吩咐乳母在一旁看着姿势可有不妥,会不会叫三皇子难受不舒服。绿萝也跟着逗他:“主子要这样喜欢小孩子,自己也生一个便是。”
朱樱瞪了她一眼:“竟是越发的不懂规矩了,休得再胡言乱语。”
“她说得对极了,美人姐姐深得皇上宠爱,怀上龙裔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身后传来张宝林的声音。
朱樱对这个张宝林没有任何好感,只淡淡的笑了笑:“承妹妹吉言。”
这说话间各宫的妃嫔也都来了,张贵妃光艳夺目,特地将太后赏赐的七宝佛珠带在了身上,搭配着宝蓝金线绣玉兰飞蝶纹样的缎袍,倒真是雍容华贵得很。随后而来的淑妃竟是巧合的同时佩戴着这串七宝佛珠,看到张贵妃的时候眼里也闪过一丝诧异。
既是皇子百日,三皇子便是主角,琦贵嫔抱着他坐在淑妃与张贵妃之间看戏。点的是热热闹闹的打戏,三皇子本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可渐渐的目光就被淑妃身上挂的那串七宝佛珠引开了。
淑妃见状便取下珠串逗他:“这三皇子倒真是乖巧,一晚上不哭也不闹的,只是这机灵劲,跟妹妹如出一辙。”
张贵妃也跟着搭腔:“可不是,不似本宫肚子里这个小顽皮,白天夜里的闹腾着,半点也不安生。”
三皇子的眼珠子提溜的又转到贵妃那边,指着她咿咿呀呀的叫着。
琦贵嫔笑着拍打着小人教训:“真是个小贪心,手里拿着淑妃娘娘的那串呢,又惦记着贵妃娘娘的了。”
张贵妃便也将佛珠脱了下来逗他:“贵嫔妹妹说的哪里话,才这么丁点,哪里懂什么贪不贪心。许是三皇子打小便有佛心,这佛珠才能叫他看上眼的了。”
“贵妃娘娘说的是。”琦贵嫔将两串佛珠都放在三皇子怀里,又转头看向淑妃,“贵妃娘娘刚刚点了出戏,淑妃姐姐可有什么想听的?”
“不用了,本宫一向不大喜欢这些戏折子,不过是跟着大伙儿一起热闹热闹罢了。”
说话间三皇子似是玩腻了两串佛珠,赌气似的往外扔着,同时哇哇大哭了起来。琦贵嫔眼疾手快才堪堪接住:“康嬷嬷,把这捣蛋鬼抱过去。”
“三皇子可能是饿了,奴婢先去给他喂奶。”康嬷嬷抱着三皇子离开,琦贵嫔便将佛珠还给两位娘娘,对三皇子的任性表示抱歉。
张贵妃和淑妃自是不会同小孩子计较,接过佛珠笑着摇摇头。只是淑妃顺手便将佛珠交予了身边的花好,而张贵妃却神色自若的重新带在了脖子上,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嘉元帝公务繁忙,来得最晚,听闻三皇子吃完奶已经睡了便也没做声,只给襁褓中的三皇子取了文轩二字做名,再陪着众位妃嫔看了会子戏便携着新贵得宠的安宝林扬长而去。
一时羡煞旁人,引得满座皆议。
朱樱看着专心看戏的琦贵嫔笑容依旧,到底有些替三皇子心疼着。琦贵嫔生产之时死里逃生,三个孩子只有三皇子仅存,自然捧在手心李呵护着的,却为何嘉元帝不仅对这个看似母凭子贵的琦贵嫔总是不远不近,甚至对三皇子都不甚关怀呢?
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朱樱都有些替这个琦贵嫔心寒了。
皇后在病中,后宫的事大多是淑妃与张贵妃打理,只是淑妃临近产期,实在不宜过分操劳,所以重担便落到张贵妃肩头了。
朱樱去探望皇后时正巧遇上张贵妃在向皇后请教宫务,她一个小小的侧六品美人,自是没资格过问内政,乖乖的候在殿外等着。
姜皇后性情和善,素来不喜张扬,景仁宫的中庭并没有繁花似锦。只种了两棵银杏,古老而繁茂,四周环绕了不少四季常青的灌木,满眼的绿意倒也真算得上是赏心悦目了。
朱樱绕着一雄一雌两棵老银杏树走了一圈,脑补着秋天硕果累累的场景,打定主意到时候来叨扰皇后讨几颗银杏吃吃了。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圣眷正浓的朱美人吗?御花园里奇花异草美不胜收,怎么朱美人却瞧一棵银杏树瞧出神了呢?”
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声倏地在身后响起,朱樱也不介意她话里的阴阳怪气,规规矩矩的福身行礼:“给萧充仪请安。”
“起来吧,要朱妹妹给我请安,姐姐心里可真过意不去,这要是让皇上看到,定然要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