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便有人敲响了宅子的大门。
“咚咚咚咚”
“谁呀?这么早来找。”守夜人睡眼惺忪,揉着眼,打开大门。
“你家少爷来了,还不快去通报陆公子,说是陈少爷来找小蝶姑娘。”拍门的小厮冲着守夜人说道。
陈连修挥挥手,说自己亲自去寻,让他不必通报了,万一吵到小蝶姑娘睡觉,定要问他的罪。
那守夜人自是不敢,侧着身子让陈连修与他的小厮进去了。
陈连修小跑来到小蝶的房门前,见屋里没有灯光,也是静悄悄的,就在门口守着,手里摩挲着一只黑漆木盒,一脸傻笑。
那小厮看不过,与陈连修说:“少爷,要不让小的去敲门?这才刚入卯,姑娘应该还未醒呢。”
“你小子小点声,公子我乐意等着,不像你,一点耐心都没有,活该你讨不到媳妇。”
小厮一脸委屈,“公子说我就说我,可不带攻击我娶不上媳妇的!”
陈连修就在小蝶房门前等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小厮又在那感叹,“我说公子啊,我都准备好了,咱去敲门吧。”
陈连修还未说话,就听见远处的脚步声。二人去看,发现是一个婆子。
那婆子见陈连修在门口站着,忙去行李,“见过少爷。”
陈连修一夜未休息,应了一声,还有些沙哑。
那婆子正要走,看着陈连修还站在那里,欲言又止。那小厮看到婆子这模样,陪了公子一夜,他也未曾休息,本来性子就急躁,又见婆子这磨磨蹭蹭的样子,不觉火气就上来了。
“有话就直说,磨磨蹭蹭的,成何体统!”
那婆子连忙走上前,又对陈连修行了一礼。冲着那小厮回道:“奴才是见公子衣衫上都落了露水,想必在这里站了许久,可这房里已经没人了呀!”
“什么没人?不是在里面休息吗?”小厮急了,以为婆子不知礼数,忙呵斥道。
“真的!陆公子,小蝶姑娘还有秦公子是深夜乘着马车走的,公子不知道么?”
“这好好的,要走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而且为什么是深夜离开呢?”小厮听了婆子的话,很是疑惑。陈连修听了他们二人的谈话,也不言语。沉着脸走到小蝶房门口,轻声喊了句“小蝶”,里面无人应答。
他举起手,想要敲开房门,但手还未摸到房门,就放了下来。陈连修又举起手,最终还是推开了房门。
屋内静悄悄的,陈连修站在门口,念了句“小蝶”,声音略有沙哑,可是却无人应答。桌椅板凳摆放的整整齐齐,看得出来,主人走的很干脆。
床铺也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陈连修走到床边,屈身坐在床上,静静出神。小厮看得有些难受,出言想劝劝自家公子,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站在一边陪着他。
不知过了有多久,外面有下人过来传话。小厮怕惊扰了陈连修,更惹得他不快。快步走到门口,问是何事?
“厨娘拖托小的来问话,不知公子中午是否在这里用饭,也好早些做好准备。”
小厮看着外面的日头,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入午时。”
“那你在这等一等,我罢,进屋轻手轻脚走到陈连修面前。陈连修依旧抱着黑漆木盒发呆。小厮见陈连修自昨夜到现在一直未曾合眼,更未曾进食,心中担心异常。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就见一直安静的陈连修,站了起来。
“回府。”声音沙哑不堪,异常难听。说罢,径直走出了屋子。小厮只是一愣,然后满面春风,欢快应道:“是!”紧跟着陈连修出了屋子。
“直接锁上,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至此,宅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一众丫鬟婆子偶尔也会聚在一起闲聊。一个说她家的陆公子是如何的风趣幽默,英俊潇洒,另一个又说她家的小蝶姑娘如何的倾城绝色,绝代风华。还有人说他家的秦弟弟是如何如何的可爱,如何如何的呆萌。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些闲着的丫鬟婆子们可是够唱好几出戏的。
过了几日,陈县令的封赏下来了,圣旨上说陈县令剿匪有功,成功解救数十名良家少女,真是担得起百姓的父母官的名号。又说陈县令把整个安远县治理的井井有条,安远县上交的赋税也是在同级县里,位居前列的。所以圣上特赏黄金百两,陈县令官升至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即刻调往京城任职。
陈县令自是喜不胜收,连看着自家儿子都顺眼了许多。陈夫人收拾行李,让陈连修也快些收拾收拾,一同进京。可陈连修却说不去帝都,守在安远县。陈夫人明白陈连修在想什么,想开解开解他,可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长叹一声,出门去寻陈县令了。
陈县令知道了陈连修的事,也听下人说陈连修自从宅子处回来,就大醉了一场,睡了两天两夜。而后又闭门不出,日日躲在书房里。陈县令本想打一顿就完事儿了,反正他也打顺手了。但又念着自家儿子也大了,要面子,而且这明显是感情受了挫折啊!这打自是打不得的。可儿子不愿走,他又有什么办法?正想说“随他吧。”瞥见自家夫人目露凶相,仿佛只要他敢说出那三个字,他夫人就能立马让他归西。这情急之下,忽得又想起陆秋禾走之前跟他说的话。
“陈老爷,小妹的事我做不得主,但我不反对就是了。多余的话,您也不必与我讲了,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