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赶紧接过了药碗来,小心翼翼地吹冷了喂给离秋喝。
胡安别过头去,不敢看。
常鸢儿站在后面,看着这几个孩子,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没有多余的话,等到离秋喝完了药,她端着药碗出去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你我相爱在前,解开记忆才是对他的不公平。”离秋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姓离的,你不要欺人太甚!”胡安登时怒道。
白絮浅浅一笑,道:“胡公子,这事儿很对不住你,可是你真的觉得还有等一年的必要吗?”
胡安自嘲地一笑:“我知道不必了!翻窗什么的,做什么我也不敢想,只怪我太自信,认为陪伴在你身边,你终会爱上我。”
“对不起。”白絮觉得自己能说的,只有这个。“胡公子,如果你需要什么补偿,我可以尽力去做。”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离秋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跟胡安约定一年,是对他的尊重,但白絮都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也就没什么必要。
“絮儿,你看着我。”离秋道。
白絮听话地看着他,离秋的双眼忽然闪烁了一下白光,白絮的脑海中那段尘封的记忆一下子如潮水般压来。
“离秋!”胡安告诉他。“我胡安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脉,絮儿有了选择,我自然尊重,只是我想告诉你,不论怎样,我要输的体面。”
“我听不懂你们修炼者的那些散功之类的话,但我肯定一点,你回来,决定不走了,是因为你觉得可以保护她了对吧?”
离秋点了一下头。
胡安接着说道:“好,三日后,在此地,我要跟你决斗,用男人的方式结束我们的争端,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我跟你打?”离秋好奇地问。“那不是欺负你吗?”
“这个你不用管,三日后自见分晓!”胡安说着,拂袖而去,转身不顾。
几乎是他出了门,白絮就扑进了离秋的怀里:“夫君,你辜负了我!妾身既然嫁给了你,与你同生死,你如何能够抹除我的记忆,把我扔在雪地里?”
离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怨我了,当时连一个魇魔都打不过,我真的担心一家人跟着我会出事情。”
白絮抬起头来,狠狠地吻了上去,离秋没有动,她亲吻完了,忽然一口咬在离秋的下嘴唇上。
直到流血,才松开。
“痛吗?”白絮,轻轻摸着他的嘴唇,问道。
离秋点点头。
“痛,为什么不躲开?”白絮又问。
“我再也不躲开你了。”离秋回答道。
白絮重新抱紧了他:“你不应该抛下我,我把自己交给了你,无论是生是死,是好是歹,我都要陪着你。”
“你这个混蛋!顶坏的大混蛋!还把我丢下,抹除我的记忆,让我嫁给别人!岂不闻一仆不侍二主,一女不嫁二夫!”
“你不但抛下我,还陷我于不仁不义!虽然我们还没有拜堂,但我是你的人了,如果今日我嫁给了胡安!”
“他日我想起来这些事情,我一定以死明志!亏得你对我是真心的,唤起我的记忆,不愿将我交给胡安!”
“夫人,我知错,此后,无论生死,我再也不会抛下你!”离秋言轻诺重地说道。
“恩恩!”白絮点点头。“等你好了,我们拜堂行礼吧!我不要等你一年!我要嫁给你,完成礼仪,正式成为你的妻子”
“那时候,再去做你必须要做的事情,妾身会一直等你回来。”
“好。”离秋答应道。
忽然,外头响起了白图门的声音:“夫人!原谅我吧!”
接着就是常鸢儿推门出去的声音,白絮嘻嘻一笑:“咱们偷偷去看看父母亲说的怎么样了!”
“不太好吧?”离秋觉得有失礼仪。
白絮道:“有什么不好?父母亲因为我们争吵,不该关心吗?”
“说的也是,那你扶着我。”离秋说着,自己爬了起来。
白絮在他跟前蹲下身子:“我背着你。”
离秋拉着她的手臂:“我重!”
“那等你好了,你背我。”白絮道。
“当然,我背着你飞跃千山万水去。”离秋笑道。
白絮这才挽着他的胳膊,跟他蹑手蹑脚去到门口。
只听见两人在门外头说的都是一些往事,末了,常鸢儿道:“我嫁的是那个不顾世俗偏见,非要跟我在一起不可的夫君!”
“不是一个在意虚名,不顾孩子们感受的伪君子!”
“是,我明白了!”白图门一口答应。“离秋这孩子心地善良,是我太看重所谓的名节,实际上絮儿根本忘不了他!”
“我也是看着絮儿总看着离秋的红衣布条发呆,看着白狼皮袍子伤神,我心疼这孩子,一时乱了方寸,夫人,我知道错了。”
常鸢儿扶他起来:“你既知絮儿就算是失去记忆,也忘不了离秋,就该知道孩子们的感情不比我们差。”
“罢了,孩子们回来了,在一起了,就好,只是你记住,那鸳鸯剑已断,再有一次,我们便也如同那双剑一般,恩断义绝!”
“你切莫再……”
话还没说完,常鸢儿扶了一下额头,忽然软软地倒在白图门的怀里。
离秋注意到常鸢儿的裙摆下有鲜血流出,急忙推门出去,跟着一起把人扶到屋子里。
一把脉,离秋顿时震惊不已:“母亲已有身孕?”
白图门更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