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彪注意到一旁被围住的杨夕和李渔,心里寻思了会儿,将自行车猛得往前边一推,“十三太保”立马作鸟兽散。
“咱们改日再约!”
话毕,便快步跑到杨夕前面,趁她一个不注意,蹲下去子揽下去背起。任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心情愉悦地往前小跑着,听见周围起哄的人群,内心油然而生一股骄傲感,大声自我介绍起来:
“本人花彪,大红花的花,彪悍的彪,各位多多指教下。”
“我管你是谁,你快放我下来!”杨夕猛锤他肩膀。
“我说过要当你的下去的,要尽职尽责啊。”
说完像想起了什么般,回过头见李渔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他,毫不蔽违得冲他眨巴眨巴双眸:
“对了哥们,麻烦把自行车推一下。谢啦。”
李渔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得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周围空无一人,上课铃打响,才推着自行车慢步走去。他陷入一种盲目慌张,当最不想有交集的人和最要好的人玩到了一块儿,那种感觉是否会比此时此刻更加难受。
——————
早晨的气息总是精力旺盛,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两节课。下一节课就是与新班主任的第一次照面,可是却发生了件不太好的事情。
二条的鞋子被门口“十三太保”给劫走了。
见他赤着脚丫在冰冷的地上摩擦的样子,李渔从桌旁底下抽出没穿多久的鞋子递过去:“这样吧,你先穿我的,等会下课我陪你去找他们。”
正当二条感激涕零的接过鞋子时,一直在前边安静听完二条说完全过程得少年猛得起立,凳子被他大幅度的动作剐蹭到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花彪吸引了去,他淡定自若的从包里抽出两根钢管架到脖子,一副要去干架的架势。
“诶,花彪,干嘛去,上课了。”新班主任孔小军面带微笑地进门,恰逢花彪准备离开教室。
花彪用手袖擦了把脸,冲孔老师笑着,一本正经的答道:“拉肚子,上厕所去。”
哪有上厕所还特意带俩钢管?挖坑吗?
“噗!”脑补了一下,班上的人都努力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
李渔抿了抿唇,心里悄悄下了个定论:花彪拿借口逃课罢了。心中对花彪的形象又是画上了黑色的一道痕。
可是在这定论刚没成型多久,就被推翻了。
花彪不知道怎么将二条的鞋给拿回来了,当问他怎么拿回来时,只是随口说捡的。
十三太保向来时不可惹的对象,大家都认为这个答案合理的时候。只有从花彪进门就一直将视线放在他身上的李渔注意到了:花彪在不停地揉着手臂。
李渔眯了眯眼,不管花彪是出于别有目的还是什么,毕竟他帮二条拿回了鞋子。
要想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想法是一成不变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在李渔原本认为花彪这个人没有那么坏时,他却阴差阳错地将杨夕“班长”这个职位给抢了过来。
杨夕必得的长跑十分,被他一手搅黄;必得的优秀班干部加分,被他夺了去;李渔在班上第一名这个位置,也顺利被他荣获。
渐渐得,不爽、不服、好胜心这些心情在李渔胸口处交杂连成一条条粗厚的麻绳狠狠的勒住他。
青春中的任何一个情绪,都能组成一首富有感情的交响曲。或许那一天不太美好不太令人怀念,但是它也是弹奏中的一个部分,不分谁对谁错,谁好谁坏,只分遇到的人,重不重要。
“高三三班新来的那个?”
门口的保安大爷低头看着报纸,见李渔点了头,扶着眼睛瞅了眼他胸前的班牌,确认无误后,便慢吞吞的起身进了门卫室。
夏天的天气有些炎热,可是风却强劲得狠。站在门外久了手脚也有些冰凉,李渔看了看手中的表,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便将双手塞进了口袋,有一会儿没一会的摩擦着。四处眺望,视线也被操场那一群人给吸引了过去。
距离隔得太远有些听不清他们围在一团议论着什么,只能看见杨夕似乎听二条说了些东西,瞬间暴跳如雷往球场中间走过去,下去脚一瘸一拐的有些好笑。
见杨夕没有人搀扶,李渔正想跑过去帮她一把。门卫大爷恰恰将一套崭新的校服塞进他怀里,递过来一只笔和纸。
“领校服,签个名。”
纸上的照片正是那个少年,就连正式照片,他也是毫不拘谨地笑得灿烂。瞥了眼右下角的签名处,李渔无意间勾了勾嘴角,工工整整的将那人的名字一笔一划写上去。花彪,笑魇如花,彪悍不羁,这个名字确实适合他。
“诶,那个新来的,帮忙把球递过来!”
花彪手持钢管,正无聊的坐在栏杆上晃悠着,听见有人叫他,心情愉悦地跳了下来,拾起篮球,身体一个跳远,衣服受到风力掀起一块,转身一拍,把球打了回去:
“接好了!”
李渔转身,刚好看见那一幕,看了看手中的校服,便往那走过去。靠得越来越近,花彪爽朗的笑声能听得一清二楚,背对着他的肩膀上下起伏,抬手犹豫着要不要叫他。嘴巴却比身体更早得说出声:“同学,你的校服。”
花彪疑惑回头,看见是他,笑着道谢,正要接过校服,突然被横空出现的杨夕一只手拍在地上。干净的红色校服躺在布满灰尘的黑色地板上,给人一种玷污了的感觉,花彪抓空了的手停滞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