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日敦沈默许久方才回复:“明白。”
“去吧。”
额日敦对着辽阔的天空吹了哨,不一会儿,一只洁白的雪鸮应召而来。一众蒙古士兵见雪鸮出现,立时跪下。那鸟儿扑腾了几下翅膀,缓缓的落在陆守航肩上,众人立呼:大汗威武!只见陆守航将那雪鸮移到额日敦的肩上,拍了拍额日敦的背。
额日敦举起手中的弯刀,蒙古士兵一呼百应。然后额日敦和陆守航几乎是满脸屈辱的单膝跪在童念晚面前,向他们行了蒙古的臣礼,士兵们先是崩溃痛哭,也陆续跟着跪下了。
看着陆守航满脸泪痕,童念晚一时间顾不得许多,直接冲过去将陆守航扶起。陆守航跟在后面,怕他们偷袭。童念晚执着陆守航的手,陆守航看着他:
“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父汗,没有了母妃,没有了孩子,没有家了。只有你,我只有你了。”
“你有我,你还有我,我在。”
童念晚一行人带着八千人马浩浩荡荡的走进马哈木的大营,那些驻守的蒙古兵个个如狼似虎的看着他们。
进了营帐马哈木也不跟他们客气,上来就是一通兴师问罪互相指摘,又谈及他带兵之众并不有意和谈。
“马哈木大汗,你这话可就说岔了,带的人多并不是我们心不诚,如今你蒙古骑兵侵蚀帝国土地从河西走廊绵延至近冀州一带近百余里,我们此次是深入贵部和谈,如若谈不拢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宁王爷好有意思,说起来你还是我蒙古人的儿婿,半个亲戚,哪有对自己儿婿下杀手的道理?即来了,那就是我草原上最尊贵的客人…“
“大汗,我也不跟您绕弯子,既要和谈,您又不接受之前草拟的议案,总说蒙古有亏,今日我来了,还请您明示。”马哈木讶异于他的单刀直入,大约知道了他是个涉世未深,急功冒进的主,于是也不跟他多耍花枪。
“好,王爷爽快,那便请帝国退还侵占我蒙古西起羌州东至冀州的六百里故土,以及恢复银,铜,铁,青盐,茶等物资的边市贸易。”
“岂有此理!!!六百里地,你怎么不说直接让我们把帝都也拱手相让?”甘将军气得拔剑就要砍人,一时间周围的蒙兵也抽刀出鞘,气氛紧张。童念晚眼神示意陆守航,余笛按下甘将军的手。
“那这样,大汗,您看这样可好?我们就开放边市互通,再拱手相送蒙古西起羌州东至冀州的七百里土地,您意下如何?“此话一出,连余笛都不淡定了,和洪之光交换了一个眼神。陆守航更是手都抖了一下,迟迟不肯下笔,悬着腕子等着。
“哦?王爷如此慷慨实在出乎我意料,我等蚍蜉之辈实在是比不上你大度,王爷可还另有条件?“
“我要一个人,陆守航。“
“王爷可是拿我寻开心?这明明白白去帝国和亲了的人,你的人,问我来了?“
“大汗要是没有这个人,那我刚刚说过的话便都不作数,子棋,那草案也不必写了,大汗心怀天下,不在乎那七百里土地,要与我们争高低,那我们就兵马场上见了。“说罢一摆手,众人起身,准备离开。童念晚在赌,到处都找不到,一定是回蒙古了。
“等等!人,可以给你,但是现在不行,等你们退至你们该让的地方时,我自会派人将他送到凉州,到时候你们再派人到凉州来接即可。“
“行,但我现在要见他。“听见人真的在这里,童念晚,心里缓缓地松了一口气,知道他还平安着就行。
马哈木打了个响指,示意人带童念晚去。童念晚跟着人远远的就看见陆守航像牲口一样被关在木牢里,手脚束缚着,心中一痛,仿佛有人千百次锤击他的心脏,置再多的气也比不上看着他受苦。牢边有一庄重打扮的妇人,料想是大妃。
他上前去,陆守航见到他只是扭过脸去不看人。吉勒第一次见童念晚,不知为何生出许多好感来,也知道如今只有这人能救陆守航了。
那边童念晚开口想和陆守航说话,就被吉勒截了话头:“你就是大龙吧?”
“母妃。”
“诶,好孩子。陆守航在信里提过你多次,还是第一次见你。真周正,好。我知道你是个为他好的,你想办法救救他吧。”
“我已和大汗谈妥,我们撤走后就送陆守航去凉州。这段时间还烦请母妃多多照顾守航,他嘴挑又最爱吃生果子我着人从内地弄了桃子和凉州的沙甜瓜孝敬母妃,他还睡的不好我让人备了安神药请母妃…抱歉,是儿臣唐突了,母妃该是最了解他的人,还轮不到我来指手画…”
“诶~知道你是个会心疼人的,没想到是这么好的孩子。好,陆守航以后和你一起,我算是彻底放心了,你放心,这段日子里我好好看着他,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东西你让下人们拿到我那去。”
“劳烦母妃了。”
“诶~”吉勒焦急之余还是很欣慰的,陆守航的夫君是个好孩子,她也算是放心了,即使是已经去往长生天的孩子父亲大约也是欣慰的吧?
陆守航虽然一句话都不搭理童念晚,但是他和额吉说的话句句烙在他的心里,自己接二连三的陷他于两难境地,或许还被皇帝猜忌,如今依旧不离不弃。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
童念晚带着人离开大营,还未走远多久夜幕时分安营扎寨,就被一个单枪匹马的蒙人冲了进去,说是急找童念晚。见了面是牧仁,童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