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航眉头皱起来,但这次他没说什么,跟着大师傅把凉糕弄好。第二日去取凉糕的时候他正好见到了那个拉风箱的孩子。

“你,跟着我一起去练兵场给王爷送东西吧,今天的东西多,那两个食盒也收拾出来拿上。”

“是。”

“王妃大人,这孩子体量小,拿不来这么些东西还是请院里的哥儿们帮忙吧?”大师傅看陆守航指使他的人很不自己坏话。

陆守航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对着那孩子说:“拿得来吗?”

“可以的,王妃大人。”说着拎起两个食盒跟着陆守航出去上了轿辇。

“好孩子,我知你在厨房受了好些苦楚,昨日看你便知你辛苦,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与我说说?”

到底是孩子,被陆守航哄着一下就哭了,说了心里话。

“回王妃的话,我本是高州知州的侄子,因十年前雍王与蒙古通敌的“青鸾案”受牵连,我叔叔被斩,全家充作官奴。七年前被选送进荣王府,今年荣王妃又将我等一并送进宁王府来的。

大师傅,大师傅他,在荣王府时不过是下等帮厨,受着那边大师傅的气就对我们这些小的随意打骂,来到王府后因着是大管家妻舅的缘故仗势欺人,我们都只能忍着。”

“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陆守航掏出怀里洁净的帕子,给孩子擦脸。那孩子躲了一下:“王妃大人,使不得使不得,怕是脏了您的帕子。”

“没事儿,回去再洗洗就行了,我不拘着这些。倒是你,你可愿意帮我个忙?”

“请王妃吩咐。庆宏无所不从的。”

“庆宏,还要留你在厨房些日子,多留意里面人的动向,大师傅的,帮厨的,采办的都行,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只要是事情,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偷了根葱拿了把菜的都可以。

若是有人在饭菜里做些什么不干净的手脚你可立时来报。每隔三日我会让蔡蔡夜里去找你,你寻个由头出来说与他便可。行吗?”

“庆宏明白了。”

“好孩子,还要委屈你一段时间,等我把事情料理好了,你想去哪做什么,尽管来说。”

“玉漱,你缝补的这件袄子真不错,竟是一点破损过的痕迹都没有,也是厉害!”陆守航看着身上这件衫袄,上次在练兵场和童念晚他们打马球时扯破了一大片。竟是让玉漱这小丫头缝补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王妃折煞奴婢了,这是林嬷嬷的手笔,她老人家以前是扬州的绣娘,也是个可怜人。遇人不淑嫁给了个没良心的夫家嫌弃她生不出孩子,家道中落就把她卖到京城来了。之前和我一样是在国舅爷府中做事,是皇贵妃选着送过来宁王府帮忙伺候的。”

“也是个可怜人,这样好的手艺到王府来缝补是委屈了。”陆守航听得心有戚戚。

“嬷嬷身份好,我这种家生子的比不上她是高价钱买进来的。我一出生我娘就死了,我爹嫌弃我是个扫把星也不要,嬷嬷见我可怜就把我当亲女儿待。她身体不好我便时时帮忙照看着。”

“那林嬷嬷现下在哪里做事?”

“都是一些浆洗的活计。”

“好好的手艺做浆洗糟蹋了。这样,浆洗的活计让她不要做了,这不马上要到皇上的万寿节了要给王爷裁剪几身新衣裳,交给林嬷嬷去办。”

“玉漱替嬷嬷谢谢王妃了。”

“但是得劳烦她老人家多盯着点通屋里人的动向,你闲下了也多去看看嬷嬷。”

“玉漱明白。”

“西殿后头那两个小院子的两个人你也盯着些,多去送送东西,有什么情况都及时来给我说。”

“明白的,王妃大人,他们两都是宫里选来的,断不会出错。”

“他们好歹也是承过王爷雨露的人,要是好相与的我必定好好待他们。只是现下很多事未定,我也要摸摸他两的脾性。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到王妃身边伺候是奴婢的福气。”

“你看你,又叫自己奴婢,不是说好了不准再说自己奴婢了吗?”

“是,玉漱知道了。”

“蔡蔡,你这几日带着几个信得过的人乔装成普通商人去打探打探那几个在京城的铺面店子,看看什么情况。”

“明白了。”

半月后,陆守航叫齐了一屋子的下人在院子里等着。院子里议论纷纷一时间乱哄哄的也没个人管。

陆守航坐在上首檀木椅子上就静静的喝茶不说话,后头立着恒姐和蔡蔡。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大管家才姗姗来迟。

“给王妃大人请罪。小人刚刚去巡店子铺面,来迟了。请王妃降罪。”

“嗯,你先站住。”听陆守航弗了他的面子,他稍微收敛了些嚣张,默默立在院中。

“王妃,人齐了。”

“好,我来到王府也快半年时间了,只一开始见过你们一次。但你们平时做活洒扫我都看在眼里,我是个赏罚分明的,做得好的必有赏赐,这偷闲躲懒中饱私囊的也必得责罚。今日叫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

“王妃明鉴,我领着他们做事,每日殚精竭虑的为王爷为王妃,断断不敢怠慢的呀。庄子铺面打理的井井有条,收支用度都是清晰明了记着的。请王妃明察。这些个小的若是做的不好,怠慢了冲撞了王妃的,我立时就把他们打了发卖出去。”

大管家立时跪下。身后的一干仆人婆子也跟着跪了一院子。

“怎么,现在这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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