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节目彩排,演员最怕的就是等待时间过长。
节目彩排顺序是临场抽签决定的,江宁运气爆棚,伸手就抽到个第一名。
没有正式演出的限制和压力,也不必无聊透顶的等到别人一个个演完,江宁和东子喜滋滋上了台,鞠躬开始。
“小字辈儿相声演员江宁!”
“海东!”
“上台行礼,向我们的衣食父母致敬!”
此时台下坐着的除了候场的演员,就只有两个临时的节目审查评委。
舞类为主,来的人都不怎么熟悉喜剧,尤其是相声,所以江宁和海东话出了口,也没见谁张嘴回应。
两人也不在意,脸上笑意不散,继续往下讲。
张雯的几通电话江宁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来之前袁老爷子特意嘱咐过,怎么着都得给人家现场评审一个面子,少砸现挂多走老套路,江宁这便安心记下了。
可该活跃的气氛,当然也还是得活跃。
江宁笑眯眯挺腰抱起肚子,扭头去看东子时,几声清脆响亮的“哈哈哈”就笑出了声来。
戚尧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抬眼看着江宁那副“怀了孕”一样的造型,就是再淡定也还是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江宁还就是有这个本事,无论做出多么夸张的动作都让人没办法不去喜欢。
东子上下打量过江宁一遍,忽而就惊慌失措的一挑眉,凑前一步压低声音:“我的呀?”
台下原本或紧张或冷漠的演员们同时一愣,随即又同时反应过来,所有人哄堂大笑,先前的疏离感一扫而空。
还真是最行之有效的开场暖场。
江宁先是做了个兰花指动作,在双眼周围一一擦拭过,随即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抬起手作势就要打。
东子顺势缩起脖子一躲,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一条反应迅速、动作逗趣的超大号泥鳅,而后一本正经地站在一旁,冲着台下做了个绅士行礼的动作。
又是一阵哄笑,台上台下的距离彻底消失不见。
潘雅欣直接笑倒在戚尧肩头,心说以前没发现,这憨憨胖子还挺灵活!
江宁翻了个白眼,依旧用先前比划出的兰花指去指东子。
“嘛呢?这什么场合你在这儿胡闹?我们这儿演出呢知道吗?严肃点儿!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了好不好?”
东子向前伸了伸脖子,最大幅度的噘嘴瞪眼点了点头。
江宁的脸上重新挂上笑意,顺利入活:
“感谢大家稀稀拉拉的,给我一个人的掌声!
我这一场呢比较简单,也不用道具,小哥儿一个往这儿一站,一说一笑一热闹。
我们行里话说呢,叫单口相声!这个单口相声啊”
一旁的东子急了,上前就拦:
“嘿嘿嘿,我呢?我这么大个儿站这儿,合着连个道具都不算?今儿个我还穿一深色大褂,怎么着?和黑夜融为一体,背景墙啊?”
江宁背手,一脸傲慢:“哟~这儿还一人呢?你是干嘛的呀?”
东子撇嘴:“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一张嘴简直要多碎就有多碎,“捧哏,捧哏知道吗?你搭档!”
“哦,对!”江宁双手用力一拍,“想起来了,我是有个搭档,咱们今天要说段对口相声!”
东子欣慰的一点头,刚想接上一句,江宁立马扭回身满脸骄傲地看着台下。
“但是这观众们多数都是要看我的,你呀,不过就是鼓槌配大鼓,茶杯配茶壶,伴侣配咖啡。”
“这叫什么话?”
“配搭!有你没你都行,跟着凑热闹的!”
“什么话!对口相声对口相声,老话说,三分逗,七分捧,这场的好坏咱们得负责,你没我能行吗你?”
江宁瞪着眼睛撇撇嘴:
“你负责?你负什么责?责任全在我这儿,你看我往这儿一站,嘴里啪啪啪啪老得说。
你们捧哏的有什么?站在这儿无非就几个词,嗯啊是哎哟噢嘿,最后再加一句去你的吧,就算你胜利完成任务。”
东子瞪圆了眼珠子:“合着我说这么多年相声,就会一句‘去你的吧’,起一个追狗撵鸡的作用?”说完坏笑着看着满脸得意的江宁。
江宁完全没有反应,笑眯眯的重重“对”上一声。
片刻后又觉得不对,惊讶着扭头去看已经强行恢复了正常的东子时,台下的演员们早已哈哈大笑起来。
舞台之上最重要的就是效果,效果能达到,任谁多吃点亏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江宁做出一个苦笑的模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扬起几分声音压场:“少来这套!你们捧哏的能有什么了不起?”
“有什么了不起?咱哥俩这场相声就好比一条船,你是拨船的我是掌舵的,我教你往哪儿走,你就得往哪儿走,没有我这个掌舵的,你请等着打转悠去吧!”
东子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台下一直傻乐呵的潘雅欣不自觉的高声叫了声“好”。
一旁的戚尧被吓得一哆嗦,快速收神之后也不埋怨,只顾挡住半张嘴偷笑。
台上的东子像是受了极大的鼓舞,整个人的脊背都挺直了几分,江宁看得直咂舌,偷眼看向戚尧的时候,难免就有些羡慕东子。
因着羡慕,江宁也来了脾气:
“你也甭耍嘴皮子,实话跟大家说,他们捧哏学徒的时候也是从逗哏开始,可为什么又捧哏了呢?
因为逗哏的要求太高,学了好几年,他不够逗哏这条件,怎么办呢?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