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演员江宁,”
“海东!”
“上台行礼!代表爆笑汇全体成员,向我们的衣食父母致敬!”
掌声和热情随即被快速点燃。
陆晓天听着挡帘之外那已然有些陌生,却时时潜藏在记忆深处的熟悉的声音,遥远的感动和舞台荣誉感在一瞬间快速回归。
多少年了,陆晓天从未说过,可多少次午夜梦回,他也曾真真实实的重新踏在这一方不大不小的舞台上,为了台下的每一位观众尽情挥洒汗水。
在石明亮那里,他赚到过钱,失去过尊严,得到过很过,然而失去得更多,他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做错一点点的事,就会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可是今天,当他终于回到了这个他曾背叛过的、也终于成为了梦寐以求地方的归处,内心深处所有的恐惧转眼间荡然无存。
他是属于这里的吧陆晓天忍不住长叹,眼前瞬间迷蒙一片。他是属于这里的,一定是,从来都是!
“臭小子”陆晓天呢喃一声,嘴角的笑意转眼蔓延。
始终不声不响站在一旁的戚尧眼瞧着陆晓天的侧脸,再想想江宁刚刚上台前一闪而过的那抹复杂笑意,突然间就明白了一点——
身为艺人,无论走出多远,无论是否曾经错过,只有舞台,才是他最终的也是唯一的归处
江宁和东子的演出正在正常展开。
连凯按照自己所说的,已经将随身带来的设备架在舞台一角,安安静静坐在小板凳上做自己的工作,尽可能不打扰到江宁和东子的演出。
可他扭头看向那些因没有座位,而不得不加座到舞台上面的观众时,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声声叹息。
原来真的会有人只为了一个演员而重新喜欢上一门艺术,原来这些始终为相声坚持的人曾经幻想过的场景,从来不止幻想而已。
“我也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花钱上舞台上听相声的!我采访一下,你们都是钱多了花不完,为钱痛苦的富豪吗?要不分我点儿?我愿意帮你们承担这种痛苦!”
江宁刻意放大佯装戏谑的声音传来,台下随即响起了笑声和掌声,连凯顺着声音看过去,每一位观众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他们是真的很喜欢江宁,很喜欢东子啊!
并非所有的演员都能有这样的魅力。
虽说到目前为止连凯采访过的明星名人有限,但他也绝对有理由相信,在他毕生的职业生涯中,怕是都很难看到几次像眼前一样台上台下两相共乐的场景。
小包袱响过,江宁继续。
事况也就是在这时候急转直下。
就连连凯这个外行都发现了,台下不知哪个方向,江宁每说过一句就会接上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是吐槽江宁的包袱不好笑,就是在江宁的包袱即将落地之前毫不留情的提前抖出来,拆了江宁的台。
不知哪个方向,是因为似乎哪里都有,却又因为场内人数太多,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
外行连凯看明白了,眼前这种情况,十有**就是他们内行人常说的刨活了!
所以有故意捣乱的人在爆笑汇停业多日后的首次复演时,混进观众群里进了门,就为了捣乱,为了毁掉这场演出?
外行人都看懂了,更何况是台上的两个内行人了。
当台下又一次因这故意的搭茬而迷惑哄乱的时候,台上的江宁忽而就停了。
是那种戛然而止的,一言不发。
观众们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重新集中到江宁身上。
只见此时此刻的江宁脊背笔直,大褂在身fēng_liú翩然,一双手背在身后,却完全不失那种天然的贵气和亲切感,只是江宁眼中始终满溢着的温和笑意转瞬间荡然无存。
他就那么笔直地站在那里,犹如一棵青松翠柏,迎着风雨傲然挺立。
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可台下的观众们互相看过后各自眼神笃定地看回江宁,他们相信江宁,相信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清楚自己想干什么。
后台,挡帘边。
戚尧紧张到忍不住攥拳,被抓在她手心里的挡帘片刻间满是褶皱。
潘雅欣在这时轻手轻脚上前,温柔地抚上她的手背,戚尧回过头。
“我相信东子可以的,江宁一定同样可以!他们都会成为了不起的演员,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必须经历的!”
戚尧微微抿唇,一言不发,视线重新投向江宁。
也就是在这时,江宁忽然就动了,他就那么保持着刚刚背手而立的姿势,方步上前,走出两步远的距离,突然扬声:
“各位相声界的同行,又或是各位职业场闹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表达,一定要躲藏在黑暗的角落里不见天日?”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似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整个人看上去依旧配得上“公子如玉”四个大字,可偏生就是这样淡淡的反应,一下子就让在场真正的观众们明白了什么。
一瞬间怨言四起。
“我去?还要脸不要?人家好不容易复演,你们在这时候跑来捣乱?怎么的,嫉妒人家现在的地位比你们高出一截吗?”
“就是就是!什么玩意儿?同行是冤家不假,可也不能这么作践一个这么努力的青年演员吧?以为这样就能毁了人家?你们也配!”
“以前就听说医闹医闹的,没想到还有场闹?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呸!臭不要脸!”
“不听相声就滚出去!我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