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江宁跟死胖子,这网上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他们居然到现在都没什么反应!就算是什么都不方便做,来条消息什么的也成啊!等着吧,等死胖子回来那天,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断断续续的,潘雅欣也骂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骂了了,她才终于停下来,单手抚着胸口顺着气,又小声嘀咕着安慰自己:
“算了,算了按理说,以他们两个的性子也不至于这么绝才对,肯定是主办方那边怕他们再私自行动,影响了终赛,也影响了他们自己的名声对!肯定是这样!那不扒皮了吧”
戚尧看着她的样子,心疼又忽而有些好笑,这傻姑娘,总能在最难发笑的时候触动到她最难触及的笑点和温柔,有这么个小丫头一直在她身边,真好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戚尧无声地叹出一口气,重新看向刘慧中问道。
“传统曲艺协会那边,我后来又跑过了很多次,只是”刘慧中垂下眸子,痛苦地摇了摇头。
戚尧听罢,皱着眉点了点头:“文化局那边,报社那边,还有电视台那边,我和雅欣也都找过很多次了,看样子,他们是真的尽过力了。”
四周的年轻演员和月对乐手们互相看看,各自神情复杂,戚尧抬眼看向他们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有一部分人欲言又止,显然有什么话想说。
对方和戚尧对视上时不自觉就是一愣,之后本能地咬了咬唇,低下头去思索了起来。
半晌,有人率先上前了一步。
“班主,我其实有话想说”
刘慧中抬起头,原本悲戚的目光中突然就多出了了然和平静。
他自觉活了大半辈子,像眼前这样的场景,他绝不是第一次经历,想来,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经历。
他知道的,他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那人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班主,我跟我弟弟来的时间不久,承蒙您和各位前辈的照顾,可是我们当初加入,是想多赚些钱补贴家用的,剧场现在这个情况,我本不该说这些,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有数,可是外人他不见得真的相信,所以我们我们仔细想过了,真的只能跟着大家走到这里了,就算是我们对不起大家,以后,请列位保重吧!”
说完,只敛了敛眸子,便再没有任何犹豫,退后一步,拉着队伍中另外一个更小些的演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十几个后来的演员和乐手们前后道过别,说罢同样是快速离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不舍。
刘慧中坐在原位,正襟不变,戚尧和潘雅欣站在两侧,无比平静地跟着刘慧中一起看着众人离开,全程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这世上总归会有一些人,因着各自不同的原因来到你的身边,兴许刚好就赶上了你建高楼之时,离散于你楼塌了之日。
如果放在以前,旁人不知道,暴躁如她的潘雅欣肯定会痛骂这些人毫无义气,见利忘义,可时日越来越长,见识的人和事越来越多,她也终于像戚尧和刘慧中一样通达明了了,很多事情并不仅仅能以表面看上去的样子定论,缘来缘散,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像是她们前后两位师父都曾说过的一样——
一入江湖里,便是薄命人
待要走的人全部走尽,刘慧中收回视线,长长出尽一口气,抬眼望向留下的所有人。
一路走来的老伙计们都还在,用心培养捧起的几位全新的小角儿也在,再加上戚尧和潘雅欣,还好,他们的根基还在,但凡是这根基不断,他们就总有再见天日的日子!
相声大赛决赛终场,终于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正式开播了,一如既往的是电视台播放加全网络平台同步播出的播放方式,把利益最大化,向来是各式节目原本的最核心的问题,即便是相对脱俗的传统技艺选秀,同样如此。
从化妆准备,到准备间备场,再到穿插性的媒体采访,不知怎的,江宁全程无法平心静气,要不是东子一直在身边提醒找补,江宁没准就会无意间又说出什么可能会引起强烈异议的话来。
好不容易等到了摄像头移走,东子小心翼翼扯了扯江宁的衣角,满眼担忧地问他:“没事儿吧?是紧张吗?不应该吧?”
“肯定不是啊!”江宁抬手捏了捏眉心,心跳依然有如鼓擂,声音随即又低了两分,“就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要么就是已经发生了,但是我们不知道?东子,你一个小时之前不还说要偷着把手机拿回来,给潘雅欣发个短信什么的吗?拿了吗?”
东子一下子就委屈了:“这不废话吗?你也不是不知道临经把持得有多紧,我要是真能跟雅欣联系上,还能这么不乐呵吗?”
江宁抬头看一眼东子脸上因郁闷而生的条条褶皱,快速叹出一口气,不说话了。
事实上,但凡能冲进决赛终场的演员,都已经多多少少有了自己固定的粉丝群体,能不能拿到那相对唯一的名次,至少在江宁看来,已经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可想到还在家中等待的戚尧和一众朋友,以及自家师父在天有灵的期许,江宁仍然会全力以赴,好好战这最后一场。
依然是抽签决定出场顺序,抽签结果,苏赫龙师兄弟排在一位出场,江宁东子压轴,大轴是一对陕西籍的演员,按照入围终场赛的演员实力算起,人们普遍认揽前三名,至于中间位的那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