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尧哭笑不得,声音中难免就带上了几分责备和警示:“江宁”
然而,听进江宁耳中,倒是像极了一种另类的嗔怪。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江宁赶忙补救,伸出手帮戚尧紧了紧衣领,这才伸长了手臂揽住她的肩膀,满心满眼都写满了专属于满足的浓情蜜意。
戚尧低笑:“故意的?”
江宁耸耸肩:“你这属于明知故问啊宝贝!虽说只是小迷弟吧,但总该把一切小苗头全都掐灭在萌芽中不是?都说英雄所见略同,朋友不也是这样?我可不希望有一天莫名其妙跟兄弟成了情敌!”
戚尧扭开头偷笑,内心深处对于江宁这种直白的占有欲,居然还有那么几分窃喜。
只有真正珍视的人或事,才能让一个社会地位渐重的男人放下所有的包袱和庄重,重新变回一个单纯的孩子。
“其实也不完全是突发奇想了,”江宁笑嘻嘻,眼中闪动的光芒,如果戚尧能够看到,或许会觉得有些莫名的睿智,“其实除了突增的醋意和想法之外,这也算是人家辛雨提早拜托过的。”
戚尧挑眉:“嗯?”
“她之前偷偷说过,很羡慕你有我这个男朋友,也想找一个幽默感十足,最好也好看些的男友,从这两方面看来,苏赫龙都算符合吧!”
戚尧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哪有你这么变相夸自己的?”
江宁立马一脸无辜:“你不会觉得这些话是我瞎编的吧?不然你去问问人家辛雨呀!”
戚尧沉默下去,像是陷入了沉思,半晌挑着半边眉毛看他,“你说,她偷偷跟你说的?”
“啊~”江宁随口一答,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赶忙摆手解释,“我可没背着你私下跟人家姑娘联系啊!这个上次,都已经是很久之前了,差不多是我上次去你们坤伶社了!”
戚尧脸上笑容一滞,轻声“哦”了句,扭头看看互相踩着影子的东子跟潘雅欣,以及默默无声跟在一旁、却满脸未散的满足的张赫东,转回头,没再说什么。
江宁看她一眼,眼角唇边的笑意快速散去,心中一痛,伸出手握住戚尧的,用力按了按。
别人如何,江宁并不知道,但他想,这细微的动作大概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特有的鼓励方式,很多事情不必多说,他和戚尧便能互相理解,似这种程度的共情,绝不是在任何人之间都能轻易培养成的默契。
那是在说: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始终都会拥有彼此。
一辈子很长,江宁想,我爱你三个字,大概需要一生去证明。
因为没有刻意注意,一直到经过一盏特别闪亮的路灯,两人抬眼才看到零星四落的雪花。
“真美!”戚尧仰着头笑,顾盼之间眼波流转光彩横生。
江宁一瞬不瞬盯着她看,半晌点着头傻笑:“嗯,真美!”
潘雅欣和东子发现了雪落,两小只瞬间疯了,你追我赶着追逐打闹起来,像极了心智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的孩子。
张赫东站在他们身后,远远看一眼东子,扭回头再看一眼江宁,眉眼不自觉就是一抖。
先前沉溺于自家小师弟终于开了心窍的快乐,以及眼前这四人温馨甜蜜的幸福感中无法自拔,这会儿一动一静间他才突然想起来了,这次过来,他们其实是有事想跟江宁说的。
虽说明知道会打扰到几人的快乐,张赫东还是上前几步在江宁身边停下。
“曹奉贤回来了!”
听到声音,江宁和戚尧同时一愣。
江宁的目光陡然冷了几分,他扭回头看向张赫东,“什么意思?曹奉贤回来了?”
“嗯,”张赫东点点头,“上一次,因为你们的事情,师父把他送到了县镇去演出,名义上说什么演出,其实谁都能想明白,那就是惩罚。我原本还以为那大抵上就算是‘流放’了,谁能想到师父又让他回来了。虽说一直没有安排演出,只是天天带在身边,但我觉得,师父他就是心软了”
顿了顿,张赫东抿唇继续:“到底是从小养在家里的儿徒,是徒弟也是儿子,谁家的父亲真能对儿子轻易死心?我和师弟想着你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正好趁着来这边演出,告诉你们一声。江宁,做兄弟,我们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戚尧看向江宁,江宁思虑片刻,点了点头。
到底是赖以为生的剧场环境,以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师兄弟,苏赫龙师兄弟能做到提前预警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
毕竟,至少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信号能证明曹奉贤还想对他们动手。
万一当然也只能是万一。
万一曹奉贤经过了上一次的教训真能学着洗心革面重新开始,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作艺为人上面,而不是一门心思盯着旁人看呢?
江宁这么想着,不自然地笑笑。
短暂的沉默。
江宁眉间揪起的疙瘩晃了戚尧的眼,她心头一疼,看向张赫东,主动转移起了话题:“苏赫龙和我家辛辛要是真能成为一对,我们两家也算是亲家了!不知道,你师父会不会喜欢辛辛,同意她进凌云社的大门?”
张赫东愣了一下,心头积压的担忧和阴郁快速散去,唇角再起,笑意飞扬。
聊了很多,想得更多,对于眼前这个聪慧机敏的姑娘,张赫东最最清晰的想法也只有一个:能碰上这么一个姑娘,江宁也算是撞上了天大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