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城郊东五里,有一家新开的食肆,这里人来人往,生意挺不错,不过被客人津津乐道的还是这家的老板娘。
她年纪不过二十,长得很标致,有心人打听过,她还没有许配人家,便常有一些无聊的男人过来打趣她,可惜他们不知晓这女人的泼辣程度。
有一次愣是抱起那客人的脖子一顿猛灌,令在场的人无不震惊,自此倒是没人敢轻易招惹这位母夜叉了。
今日午时,两位穿着葛衣的壮汉大步流星的走进食肆内,径自走向柜台前。
高一些的那壮汉呵呵笑道:“你们老板娘呢,我们可是辛苦跑了一趟,给她把所需的菜肉粮食运来了,还打了几只雉鸡野兔,待会不得好好款待我们一下。”
看得出来他们与小二很相熟,那小二连忙指了指靠窗的座位,笑道:“还是老位置,韩大哥和董大哥吃饭免费。”
这两位壮汉正是杨霄的属下,韩虎和董苞,自从来到荥阳,他们倒是过得很安静,除了隔三差五的来这家食肆吃个饭,其他时候竟是很难找到他们的踪影。
正当他们与小二闲聊之时,一位茜色衣裙的妙龄女子拿着一柄长勺,疾步走来,朝着那小二的后脑勺敲去。
“哎呦!”小二扭头一看,却见老板娘叉着腰,杏目怒瞪着他。
“萍姑,你这么凶,我们杨大哥怎么敢来——”董苞话没说完,就瞧见她已经把那长勺丢了过来,他伸手接过长勺,嘿嘿笑着,似乎习惯了。
“你们两个白吃白喝,没给过一个铜钱,还敢在这里嚼舌根!”萍姑又瞥向那小二,斥道:“又在给我犯懒,还不快去招呼客人!”
那小二连连点头,拔腿就跑进厨房去,好像深怕被这女人逮住似的。
食肆内客人增多,萍姑也没工夫多理会他们两个,毕竟让他们来还为了另一档子事。
食肆外,两辆牛车缓缓向这里驶来,待为首的那辆牛车停下,一位白袍少年先跳下车,口里还埋怨着,“雨轻,我们真要在这里吃饭吗?”
“已经到午时了,这会也赶不回去了。”陆玩从后面那辆牛车里下来,又扶着雨轻下了牛车,二人快步走过来。
雨轻含笑说道:“我看这家食肆里客人很多,郑兄平日有光顾过这家食肆吗?”
郑卓摇头,答道:“这家食肆应该是新开没多久的。”
“哦,那我们就进去品尝一下吧,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惊喜呢。”雨轻笑着走了进去。
陆玩淡笑道:“少贤兄,我们也进去吧。”
“难道陆兄不嫌弃——”
“嫌弃又有何用,先填饱肚子再说吧。”陆玩摇了摇头,笑道:“挑选那片地花了这么多时间,少贤兄难道不累吗?”
郑卓略觉沮丧,也跟了进去,望见雨轻正坐在靠里面的那一桌,朝他们招手示意,陆玩和郑卓就快步走了过去。
没过一会,他们的随行小厮和顺风也走进食肆内,就坐在邻近他们的一桌。
小二走近前,打量着他们的服饰,猜到他们多半是出身士族,便甚是恭敬的微笑问道:“敢问各位小郎君想要点些什么?”
“你们这里的招牌菜是什么?”雨轻抬眸问道。
小二躬身回道:“野菇炖鸡,酸菜鱼,还有五香羊肉。”
“嗯,那就这些好了。”雨轻见郑卓正在拿热水清洗杯碗,便贴近他,笑问:“郑兄,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吃鱼的吗?”
“随便。”郑卓根本没抬目,仍旧专心的擦拭杯碗,顺带着拿帕子抹了一下桌边,当发现桌子还算干净时,不免有些疑惑。
雨轻摇头,说道:“郑兄,这里虽然不是什么酒楼,但是小食肆也有自己的特色,自然也会更加注重卫生,相反那些酒楼客人流动性比较大,卫生方面或许还不如这些小食肆,所谓‘店大欺客’就是这个意思了。”
“也许吧。”郑卓苦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不禁又问:“雨轻,你为何偏偏选中了那块地呢?”
“这是秘密。”
雨轻故作神秘,目光投向不远处那一桌的几位客人,对陆玩道:“士瑶哥哥,貌似那边有人在找老板娘的麻烦。”
陆玩根本不予理睬,别说他们尽是一些不入流的市井之民,即便是士族子弟,他也会选择漠视,虽然没有崔意那般的孤傲冷僻,但是他也绝不会去看那个热闹。
那边的一位中年男子身穿宝蓝绸袍,直勾勾的盯着萍姑,话语间带着挑衅。
“你这炖鸡太咸了,让人怎么吃呢?”男子冷冷笑道。
萍姑赔笑道:“可能是厨子失误了,我再命人重新做一份给您端来。”说着便要转身走开。
不料那男子直接拽住她的手臂,开始慢慢抚摸着她的手,斜睨着她,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容,“这般麻烦你,我梁某可是会心疼的。”
萍姑立时脸色一沉,挣开手,狠狠的甩了他一个耳光,微嗔道:“梁管事几次三番来,打量我好欺辱的吗?想要找乐子就滚去青楼妓馆,别在这里没事找茬!”
梁有财是荥阳太守府里的大管事,平日里拈花惹草,鱼肉百姓,仗着有太守大人撑腰,他还私自置办了一些产业,如今就是盯上了这家食肆,当然也包括食肆的老板娘。
“不识抬举的东西,竟敢打我们梁爷,给我把她捆了,带回去!”旁边的小厮站起身,摆手示意旁边的几名家仆过去教训她。
那些家仆没走几步,就见韩虎和董苞迅速扑上来,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