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瑾倒下,被他扶着的冯丞斐不能幸免,两人迭成一堆,内监跑过来把两人扶起来,冯丞斐责道:“你怎么不松手支撑自己?”
“我怕松手了你就跌倒了。”李怀瑾赧然一笑,用衣袖给冯丞斐扫袍角的泥土,轻轻碰触了他的伤腿,问道:“你的伤腿有没有压到,痛不痛?”
“不痛。”冯丞斐唇边漾起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伸手一推李怀瑾,道:“快扶我回府。”
“我……”李怀瑾看向正殿,他还想求皇帝赦免瑶妃。
“听我的。”冯丞斐轻声道,语调不高,却透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李怀不由自主点头,将冯丞斐一臂搭上自己肩膀,半抬着他往外走。
信王府和冯府的马车都在,李怀瑾要上冯府的马车,冯丞斐微笑着按住他:“你坐你自己的马车,我要去相府一趟。”
“不便我在场吗?”李怀瑾直言无讳。
“你昨晚一晚没睡吧?不想半路上倒下,就回去好好歇着。”
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李怀瑾摇头,自言自语道:“格非好像没有说真话。”
“王爷请上车。”马车夫在一边叫。
“不要回府,直接上冯府。”在宫外等了半宿,今日又跪了半天,很疲倦,可李怀瑾不想回自己王府。
冯丞斐在马车里揭起窗帘往后看,看着李怀瑾的马车行走的方向出神,直到双方越离越远,什么也看不清了。
王府马车的方向,走的不是回信王府的路,而是去自己府的路。冯丞斐深吸了口气,在心中对自己道:不用再犹豫了,亦无需再试探了,君玉不是那种重权柄轻情义的人。
冯丞斐在相府门口遇上从相府出来要离开的凤双溪,两人目光对上,凤双溪冷哼了一声,道:“怎么?刚休了大宝,就想攀相府高枝了?”
他的消息得知倒很快,冯丞斐苦笑,问道:“你来找方相?”
“不是,相爷请我来的。”凤双溪顿了顿,道:“相爷与我妹妹三天后成亲。”
冯丞斐颇意外,略一愣后道:“恭喜。”
“听说大宝此时就在相府。”凤双溪冷冷一笑,扬眉看冯丞斐。
宝宝在相府里!冯丞斐先是一喜,接着黯然,朝凤双溪微微拱手致意,径自进相府。
“冯大人请稍候,奴婢去禀报相爷。”相府的下人彬彬有礼给冯丞斐上茶。
一盎茶时间过去,一刻钟过去,方廷宣一直没有出现。
方廷宣不是要故意冷落冯丞斐,后院此时正混乱着。
半生心愿得偿,方廷宣想马上成亲,他与兰芷约定,兰芷来历诡异,不要兰芷的本名,仍用凤书宁的名字身份,凤,自然要请了凤双溪来商议亲事。议完成亲事宜后,凤双溪递了二十两银子给方廷宣,请他转还方彤君并致谢当日相助之情。
“你这个哥也是耿直不弯,恩怨分明之人。”方廷宣看着手里的银票失笑。
“嗯。”凤书宁点头,道:“你看他那脸,在你这个一朝首辅面前,都没半点笑颜,我真担心,是不是以后得仗你的势,才能给他说成一门亲事。”
“你给他说的亲事,他未必愿意。”方廷宣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凤双溪喜欢褚明锦,他眼睛毒辣,自是看出来了。
“给他说褚明锦,他会不愿意?”凤书宁懒懒道,才相处那么一时半刻,她也看出来了。
“你别胡乱作伐。”方廷宣揉凤书宁头发,道:“格非虽是给大宝下休书,可那是权宜之计,我看他是迫于无奈,风波过后,定会迎回大宝的。”
“这休书能胡乱下?”凤书宁不以为然。
两人说话间,方彤君挽着褚明锦的手过来了。
方彤君因上次金銮殿上褚明锦危急中相救,对褚明锦格外亲热,其实她们之前虽说不亲近,却也没交恶,方廷宣使下人唤她前来,她正与褚明锦说话,便一起来了。
“凤双溪还你银子。”方廷宣递上来银子。
“我没有借过银子给他啊。”方彤君矢口否认,不解地道。
褚明锦略为疑惑后,笑道:“我知道了,凤双溪先前以为是我借了银子给他,可他却不认得我,现在却又以为是彤君借给他银子,想必借给他银子的,是褚府里的人,是我兰姨娘。”
“你兰姨娘借的银子,他怎么会以为是彤君借的?”凤书宁觉得奇怪。
“我兰姨娘与彤君长得很像。”
褚明锦笑着解释,一言说出,方府三人皆是变色,方彤君本是挽着褚明锦的手,瞬间变成狠掐,指甲深深卡进褚明锦的手臂,身体颤抖,嘴唇哆嗦,想说话的样子,却没有说出话来。
“都怎么啦?”褚明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视线落在方彤君脸上,突然也变了脸,眼睛瞪得滚圆。
片刻之后,褚明锦看着方彤君大叫:“蕊儿?你是蕊儿?”
“你的兰姨娘是我娘?”方彤君颤抖许久,终于说出话来。
凤书宁与方廷宣相视一眼,喜形于色,也许女儿就要找到了。方廷宣自从听兰芷说自己或有儿女时,他便有些怀疑方彤君其实是自己的儿女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兰姨娘这些年以泪洗面,一直想着你,你怎么能不回去认自己亲娘,只一味贪图相府的富贵。”惊喜过后,褚明锦气得脸色铁青,几乎想扇方彤君一耳括子。
“大宝,这个你误会彤君了。”方廷宣把褚明锦与方彤君拉着坐下,缓缓说起往事。方彤君初到相府之时,裁后曾说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