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嘶……疼……”
“叫什么,吓我一跳!”
身上伤口剧痛,尤其是左肩,像裂了一样(本来就裂了)。虽不似前一日冰火两重天那般疼得层次分明,可一动也差点背过气去。好半天缓过两口气,又着急地说:“你怎么还偷听人说梦话?!”
“你之前不也听我说梦话了吗?打平。再说你说那么小声,我想听也听不清嘛。”
“你!……嘶……”
“你再动,包你这条胳膊残废。”又见秦苍一边“嘶……”一边竟然眼泛泪光,不忍心道:“真疼啊?”
能不疼吗?赵为以音律为攻,弦鞭几乎天下无敌。秦苍那时已经没有戒指护身,活下来是人家没下狠手,算是奇迹了。这孩子也时怪,明明不太疼时,叫得杀猪一般;现下真疼了,又只是咬着牙,憋着不说话。这般隐忍又张扬,多疑又奋不顾身的性格像谁呢?夕诏想,反正真是一点不随我。
“他……他真是极乐阁阁主?”想到黄烈,秦苍始终有些闷闷。
“是。你真当他是说书捕鱼的老伯?”
“原来你都知道啊……”
“你以为能瞒住我?”一圈迷阵都是我设下的,通向哪我会不知?只是,此时夕诏也多少后悔,本意是不想过多干涉秦苍自己的生活,反倒恰恰没能保护好她。带孩子真难,过于管控不对,放养又有危险。
“……我也不是故意没跟你说的……可他为何找上我?”
六年间,黄伯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样子、对自己笑的样子、脊背疼痛倒霉的样子、给自己讲兵法、战役的样子……历历在目,今日他是要杀了我?
“赵为说他们是要招我入极乐阁?极乐阁是什么地方?”
“赌场呗。”
“……”
夕诏看席上的人无力与自己斗嘴,迟疑了一会:“是西齐的暗部。”
秦苍一听有惊讶又有些意料之中。暗部,维护主权领土安全的官方地下组织。西齐内,秘密监管皇室在内的所有人;西齐外,明里暗里安插间谍在各国。掌控大量秘密,经手重要事宜,势力盘根错节。当然也储备着一批常人难以想象的“暗影”。
“极乐阁借赌坊的名头,实则秘密从各处大量挑选、栽培的预备种子。一定时间,通过地下赌局的形式让这些人自相残斗,剩下的那唯一一个就成为真正的暗影。‘暗影’是西齐的武器,成为‘暗影’便不再是人。既能收博戏冤大头的钱,又能裁出新的暗影,一箭双雕。”
“赵为也是暗影?”
“是”
“有谁会想成为杀人武器,生活得暗无天日啊。他们这般强迫人,成了暗影难道就会尽心竭力吗?”
“其他的人都与你一般不自愿吗?”
秦苍回忆当时斗兽场里的景象,其他人至少是知道赌场规则的。然而是不是自愿呢?流星锤女人和虎爪勾少年显然“兴致盎然”,鸳鸯剑的男人更像是遭人陷害,那个死前诅咒自己的老者呢?秦苍想不明白,等着夕诏自问自答。
“极乐阁的博戏也不是什么秘密,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就得以下注。只是池中‘鱼’需再三甄选,极乐阁看上的人不论愿与不愿都只能参与角斗,成为暗影是唯一活下去的方式。”
“那你来救我,不就打乱了规则?”夕诏的行为如果被构陷代表临南,这场营救将被定性为什么?干预他**政?
“是啊。为师当时也是非常犹豫呢。”夕诏眯着狐狸眼,瞥见秦苍皱着眉认认真真地担心,又不咸不淡的补充:“临南对我的通缉,各国高层早已知晓。他们尊我一声少司命那是看我比较厉害。往后,他们不敢再来找麻烦了,小苍儿不必担心。”
“真的吗?”
“是。”
“师父,你是不是……”秦苍看夕诏今日有问必答,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不是威胁到西齐的安全了?”
夕诏一愣,眼波流转,继而缓缓道:“是,也不全是。再者,凡事得讲证据。”
难得这么真诚一句。认了。即使做了,也要有证据,否则师出无名。但往好了想,或许行为程度并不严重,否则西齐暗阁就算战至一兵一卒,也不可能轻易让我们离开。
“尽传那黄烈老儿为了西齐一国安危抛妻弃子,自然是不懂得父母心。”这方显然不想让秦苍追问极乐阁了:“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孩子啊,各中艰辛谁人知道?好不容易出落得人中龙凤,只待一日乘风,扶摇直上。哎,为师心痛啊。小苍儿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但是要多休息,知道吗?在我们搬家前,就留在家里,不要再出门了。”
“啊?那上巳节呢?”
“不去了。”
“那不是欺君吗?”
“他还不是君呢?”
“可他爹是君啊。”
“很快就不是了。”
“……嗯?你说什么?”
“……世上事瞬息万变,谁知道呢?”
“师父你要干什么?”夕诏故意透露给自己的,秦苍警觉起来。
“不干什么?”
“你告诉我!”秦苍一急又要动,一动又是锥心的疼,一疼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夕诏怀疑她在用自虐的方式威胁自己。
“行,我不问……但是,你会有危险吗?”
她不该关心我要杀了西齐君王吗?
“我定能全身而退,之后带你搬家,行走江湖,过逍遥日子。”
秦苍听罢安生一些。她自然猜测过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