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清一愣,忽然想起了现代有一门科学叫做化学,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原理,但是从这个架空的时代来看,这里的科学估计并不能完全用现代的科学来解释,这支笔应该是她偶然发现的结果。
傅晏清又拿着笔转了两圈,将它收回了袖子里,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那格城中没有留觞阁分支,十三在这里办事不如在其他地方那样方便,她或许能帮他解决一些麻烦。
十三点了点头,“有。”
傅晏清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十三道:“我预备今晚行动,届时需要阁主帮我出城,再帮我备一匹马。”
傅晏清一挑眉,略带惊讶地道:“今晚?这么急吗?”
十三笑了笑,“阁主这么着急来找十三,不就是希望这件事能在叶世子他们行动之前办成吗?虽然不知道叶世子的计划定在哪一日,但想来不会太晚,那格城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能再拖了。”
傅晏清一愣,有些尴尬,僵硬地转开话题道:“你是打算从哪个城门出城?北城门前有北延驻兵,恐怕行不通,南门又太远,西门倒是不错,城墙还没彻底修好,你正好可以从中偷偷出城。”
十三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西门不妥。”
傅晏清微微一怔,皱起了眉,低声道:“确实,经过赵萧那一遭,西门现在看似疏于防守,实则暗处埋下了不少伏兵,一旦有可疑的人靠近,那些兵就会出动……”
她没想到,十三并不知道赵萧的事,居然也能这么清楚西门附近的情况,他果然不可小觑。
十三没有追问赵萧是谁、她怎么了,而是继续道:“我准备从南门出城,那处距离河流最近,骑马过去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南门?
傅晏清看了十三一眼,低着头自己想了想。
那条河在西南面,从南门过去确实最为妥当,但是南门并没有驻兵,他们来时也有一些百姓从南门出入,所以南门并不是不能通行,如果要走南门,为什么还要她帮?
十三仿佛知道她的疑虑,道:“一刻钟之前,县令府颁发布告,城内所有城门戒严,除持有令牌之人,任何人不得出入。”
傅晏清:“……”
一刻钟之前,差不多就是她出府后下的布告,那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叶淮止的意思?
他这是觉得多说无益,干脆从根本上断了她出城跟着他们的可能?
傅晏清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如果不是十三恰好在那格城,那么今晚出城前去若羌城搬救兵的一定会是她自己,叶淮止的这条布告刚好能拦住她,他猜她的心思猜的不可谓不准,但偏偏有十三在。
不过因为这条布告,十三想要出城确实有些难了。
傅晏清抱着手臂,又忍不住开始咬手指了。
十三看着她低头苦想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十三倒是有个主意,还需阁主配合。”
傅晏清一愣,抬起头来看见他脸上温和无害的笑,直觉不妙。
是夜,北凉寒冷干燥的夜风刮在人脸上,仿佛有刀子在割,那风声呼呼,从城墙石缝中吹过,发出一阵阵好似鬼哭狼嚎一般的声响。
一个守城的士兵提着一盏灯火摇晃的简陋灯笼,颤颤巍巍地从城门上走过,慢慢步下黑漆漆的台阶。
迎面走来一个身姿单薄的士兵,他抬起头看了眼,对方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的并不真切。
他隐隐觉得有些奇怪,正想问,那个士兵却先他一布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低,鼻音很重,像是受了风寒一样,“请问换岗是跟您换的吗?小弟和刘大哥是一个帐里的,他今天太累了,想多休息一会儿,不想来守城门,所以让小弟来代替他……这位大哥,您可千万别告诉别人,那位叶世子就在城中,小弟怕被他知道了,就惨了……”
提着灯的士兵冷笑了一声,自己不想来守夜,反倒叫比自己资历少的兵来替的人多了去了,他早已见怪不怪,也就没多说什么,但是手中的灯却没有要给他的意思。
那小兵又笑了,低着头道:“看我这记性,刘大哥托小弟给您带了一壶好酒,说是您守夜辛苦了,特意拿来犒劳您的。”
说着,他一直藏在身后的手露了出来,手上果然提着一个酒坛。
那兵笑了一声,伸手接过,嘴里还哼道:“他老刘还算识相,知道规矩。”
接过酒,他便把手中摇摇欲灭的灯笼递给了那个小兵,同时用拿着那坛酒的手的手指挑开了酒盖,仰起头,大灌了一口,含含糊糊地道:“灯在这,你上去吧,记得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千万别让什么杂碎偷溜过去……”
说着,他一边仰着头喝酒,一边走远了。
空气中还回旋着他的那句“好酒”,伴着凛冽的寒风,最终消散殆尽。
手中提着灯盏的小兵嘴角微微挑起,抬步,慢慢地走上了城门。
城楼上的火盆早就已经熄灭,唯一的光源便是他手中的这盏随时可能被风吹灭了的灯笼,除了烛火能够照亮的一小片范围内,其他地方还是黑漆漆的。
那小兵抬起头,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心中默数了三个数。
“一……二……三……”
随着每一个数字数完,他就会往上走一阶,等他最后一步走完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小兵眉头一挑,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