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秦士景招呼着秦兰贞几个。
昭定门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城门楼上陆陆续续得上了人,只是隔得远,根本看不清人脸,只隐约能看见衣服的颜色。
四人挤在窗口角落里,遥遥看着远处的昭定门。
昭定门城门楼上人越来越多,先是穿着杂色的人比较多,而后颜色渐渐偏深,最后明黄色出现,众人便跪了下去。
“那就是皇上吗?”
“昭定门上穿明黄的不是皇上就是皇后了。自从皇后过世,皇上再未立后。那人必然是皇上。”
秦兰贞年龄最小,个子在四人中最矮,只能努力踮着脚,探出头,伸着脖子往外看。
“唉,这太远了,压根看不清。哥哥,你能看清吗?”
八公子神情莫辨得摇了摇头,看不清。
“明年花灯会,我一定和母亲说,找个最好的位置。”
沈碧梧笑道:“贞儿,最好的怕是有些难,比咱们这个包间好的倒是有可能。”
“表姐,这是怎么说?”
“这包间可是有些讲究的。刚刚我们上来的时候,你可发现了,越往上越清静,这可不是人少的缘故,而是越往上身份越尊贵,各家自持身份,不瞎胡闹罢了。琼玉楼有东家,这最好的一间自然是给东家留着了,倘或不是给东家留,那就是给比如凉国公府、陈尚书府,或者各家王府等等。”
秦兰贞泄气得道:“以前整天待在府里,哪有这么多讲究。这出来没几回,回回都领教了外头的讲究。”
“唉唉,你俩别聊了,皇上又出来了。快看,那是不是锦绣山河灯?这是要点了吗?”
月光照耀下,一片黑影轮廓中慢慢地一点一点发亮,而后完全绽放,飘渺的山峰、清澈的湖水、绿树碧草,还有珍稀的飞禽走兽,活灵活现。
一片赞叹声此起彼伏得响起。
与此同时,昭定门后,突然腾空而起一片烟花,在半空中炸裂开,星星点点得落下,与下方的锦绣山河灯交相辉映,刺激着观看人的眼球。
“好美啊。”
秦兰贞看呆了,一直等到烟花散去,才恋恋不舍得收回了目光。
“祖母、母亲,还有四姐姐、大伯母、二哥、大哥、爹爹、姑母他们也能看到就好了。”
沈碧梧宽慰道:“花灯会年年都有,等大伯母他们除服了,二舅舅他们回来了,我们再一块来看就是。”
“嗯,到时候我们一家子都一起看。”
秦兰贞欢快道。
八公子看着远处不甚熟悉的皇宫,他和娘已经分开三年半了,他们还能相见吗?
若那天下至尊永远不承认他,此生他是不是永远见不到亲娘了…
“哥哥,你怎么了?”
秦兰贞软糯的声音轻轻传进耳里,八公子陡然回神,一抹脸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哭了。
他忙抬手擦了,回道:“我没事。”
秦兰贞却明白,他这是想娘了。
八公子越长大越不会哭,只有想娘的时候才会忍不住流泪。
“哥哥,看完了锦绣山河灯,我们去看别的灯吧,或者去猜灯谜。你聪明,一定能猜好多个,到时候赢来的花灯,都给我和表姐玩。”
“诶,小贞儿,为何老八赢来的花灯都要给你们俩,我就不能玩了吗?”
“三哥想要,你问哥哥拿便是。我们又不和你抢。”
…
耳边听着秦兰贞和秦士景、沈碧梧笑闹,八公子心情好了许多。
四人下了楼,秦士景背对着门外,笑着道:“小贞儿,老八、表妹,你们走快点,没准一会那些小摊贩就散了…”
“啪!”
秦士景被人重重一推,身体前倾,差点四肢着地跌个狗吃屎,幸而反映快,脚下连步,一手抓住了路过的一个跑堂,才稳住了身形。
他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是谁推的他,就听背后响起一个不悦得声音:“哪里来的不长眼东西,敢撞我七哥。人都死哪去了?”
他回头,就看见一人皱着眉头,两手拍打着自己的手臂,他身旁站着一男孩。
两人都身量不高,看着和他们差不多大。
看样子,说话的是那人身旁的男孩。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十几个一身青衣的人将秦兰贞等人围了起来。
秦府下人见了,将少爷、小姐们都围到了中间保护。
秦士景想吐血的心都有了。
让他走路不看路,莫名其妙得这又是碰上了谁!?千万不要是皇子就行。
秦兰贞紧张得拉着沈碧梧和秦士景的手,看这样子,今天不会是要打一场吧?若果真如此,她得保护好了表姐。
“三哥、哥哥,一定要保护好表姐。”
秦士景和八公子低低应了声。
对方却没让下人直接动手,而是问那位七哥:“七哥,你没事吧?”
“没事。”
“七哥,你看那人的样子像不像父皇?”
男孩刚刚已经扫视了秦兰贞几个,一眼就看到了八公子。
那位七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瞬间就凝住了,半响才道:“像,咱们几个兄弟,我还没见过如此像父皇的。”
“七哥,等我问问。”
男孩说完,上前道:“你们是定安伯府的?”
秦士景不知来人身份,上前拱了拱手道:“我们是,不知您们二位如何称呼?”
他们就站在琼玉楼一楼大厅,早就有跑堂得看情况不对,去请了掌柜的来。
掌柜的一来就听到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