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407年的一月十五号。
韦斯特道格终于要动手了。
目标,夺取诺瓦瑞恩,摧毁“灰眼睛”阿拉德契亚在当地的势力。
阿拉德契亚,一个粗俗的拉丁佣兵团团长,在窃取诺瓦瑞恩的第八年,终于要还回他窃取的一切了。
拉丁人让整个希腊地区破碎不堪,而现在,是时候收拾山河,凝聚人民,让鹰旗重新飘在爱琴海的每一个角落了。
就让诺瓦瑞恩,成为这场漫长旅途的第一个目的地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一天,还是来了啊……”
面对自己儿子要发动战争的行为,格奈娅还是有些担忧的,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她不担心儿子打输了这场仗,万一韦斯特道格打输了,还有**公作为后盾,不至于输的一干二净。
她只是担心韦斯特道格因为追逐战争,陷入负面情绪的泥潭中,在暴戾或者自负中做出错误的决定。
显然这是多虑,韦斯特道格并不是喜欢战争而发动战争,他只是在做不得不做的事情。
这是一场属于人民的战争,战争的目标是为了底层人民,战争的受益者也将是占人口大多数的自耕农和庄园佃农。
所以,这场战争虽然是韦斯特道格说要打的,但算是全民的战争,韦斯特道格只是带领大家向前冲的人,并不是追逐权力,贪恋财富的压榨者。
这场战争没有掺杂私欲,所以,韦斯特怎么会陷入负面情绪中呢?
他只是有些紧张而已。
“我总是在想,这场战争会死多少人,这些死去的人,我应该怎么面对他们的家属?”
战争会死人,韦斯特道格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内心对可能的伤亡还是有些内疚,毕竟,军团里的士兵,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大部分人都跟了他很久,他亲眼看着这些士兵长大,从稚嫩的孩童成长为坚毅的男人。
“不要想那么多,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好了,尽量把伤亡减小到最少,保障后勤,准备好医疗,剩下的,我相信士兵们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战死,也是死在解放同胞,复兴帝国的道路上,虽不甘,但也无憾。”
卡西奥雷斯知道打仗拼的就是后勤:“粮食供应绝对不会断的,这你放心。速战速决,封锁消息,你只需要让士兵攻上诺瓦瑞恩的墙头,剩下的事情教给我就行了。”
韦斯特道格揉了揉久坐而僵直的腰,慢慢站了起来:“是啊,战争哪能不死人?我能做的,只有承载死去之人的遗念,继续前进罢了。”
卡西奥雷斯看着窗外的小雨,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想想作战计划有没有疏漏,做好战前动员,等斥候们回来,就可以出发了。”
“战前动员?要不你来做如何?”韦斯特道格觉得自己在这个心境下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让卡西奥雷斯来说吧。
“罗马荣耀的士兵们,我是来自尼西亚的卡修。”
雨过初晴,士兵们整装待发,集合在一起,聆听来自阿卡迪亚最后的话语。
“我来自一座光荣的城市,她曾经是君士坦丁璀璨王冠上的明珠,公议会的所在地,我们信仰的归属,也是我们驱赶法兰克人的,复兴的基石!”
虽然士兵们对卡西奥雷斯不陌生,但他们确实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来自何方,有什么样的过去,背负着何种信念,所以,卡西奥雷斯打算用自己的故事打动士兵们。
正所谓以己度人,换位思考。
“七十年之前,尼西亚沦陷了。圣地蒙尘,陷入敌手,仅仅一海之隔,帝国的同胞只能在绝望中看着圣母离去,哪怕君士坦丁堡就在彼岸,但却远于千里!突厥人从这里贪婪的注视着我们,想要吸干我们最后的血肉,奴役我们的灵魂。”
卡西奥雷斯调整了一下语气,让更加激昂的声音响起。
“他们几乎要成功了,帝国的土地,不断的沦陷,从阿德里安堡到塞萨洛尼基,帝国的城市一座又一座陷落,直到今天,剩下孤零零的米斯特拉斯和君堡。”
士兵们虽然在认真听见,但是前面的话并没有调动起他们的情绪。
“我们在不断的退让,在一次又一次的退让中,拉丁人,塞尔维亚人,法兰克人,都看到了了我们的虚弱,他们像豺狼一样,啃食着帝国的躯体。”
卡西奥雷斯顿了顿。
“但是,感谢圣母的垂怜!我们的国家将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拯救,如今你们,从阿卡迪亚出发,前往诺瓦瑞恩,收回异邦窃取的土地!并以此为开始,收复整个伯罗奔尼撒半岛!你们,将用行动告诉周边所有虎视眈眈的邻居,帝国的军队还没有灭亡!还可以战斗!”
阴翳渐渐消散,太阳重新浮现出云层。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不来自这里,你们来自米斯特拉斯,来自雅典,也有可能来自君堡。所以,你们会问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为其他人的家园流血,为什么我们不能在阿卡迪亚休养生息,守护好我们现在的家园?”
卡西奥雷斯沉默了一小会儿。
“因为异邦亡我之心不灭!如果我们不进攻他们,他们就会进攻我们!我们必须这么做,我们必须彻底打垮我们的敌人,只要还有一匹突厥人的马,一把突厥人的弯刀留在罗马的故土之上,我们就永远不会迎来真正的胜利!我们的同胞,我们的孩子,爱人和父母,依旧活在威胁中!他们头上还悬着一把剑,如果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