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闻晋国大都督,‘鹰目’李瞰驯有十数只。闲时用于传书寄物。与人相斗,一经放出便如急矢流火,迅疾难当。
南书绣与南书傲皆是止于听闻,未曾见过。皆是一脸好奇,上下打量起这只赤鸢来。
嗷!——
吱吱吱!——
“哎呀呀!小敖!快吐出来!快吐出来!那黄皮子都成紫皮子了,定是病的厉害!”
肥硕浑圆的夏王夏仲贤,抱着一头不算小的黑亮幼犬。一脸焦急,死命摇晃着黑犬头颅
那头明显尚未满一岁的黑亮巨犬,虚眯着赤红眼眸。嗝嘣、嗝嘣咀嚼着口中猎物,满是享受神情。
这是一头同样来自晋国禁地,烈阳山的凶兽——巨敖。壮年巨敖大如牛犊,可斗一虎十狼。巨敖喜群居,敖群所过之处,虎豹熊罴,皆为碎骨。
巨敖性极傲,不可驯之。而晋国大将军薛蛮,却独有秘术,可驯巨敖。
薛蛮喜寝女皮,于天下暗花红榜排名之高。犹在雍国‘龙冠国师’公羊策之上。只是薛蛮日夜与所驯敖群为伍,同食同寝,随行左右。少有人能寻机下手图之。
濡国炼气宗师,拳法大家,‘铁狮子’周宏。潜入晋国,刺杀薛蛮。不想先被悍不畏死的敖群困住,在其拳杀十数头巨敖后仍不得出,终被闻讯及时赶至的禁卫大军围在当中。
周宏人如狂狮,拳似疯魔,一气轰杀王都禁卫八百有余。
最终,薛蛮趁周宏内息枯竭之际,以其独门兵器浑铁幡,艰而难之的取下了这名濡国炼气宗师,拳法大家的项上首级。
薛蛮事后散千金,抚恤此战阵亡的王都禁卫。又花万金为其爱犬修忠敖墓、烈敖祠。府中张挂白幡,意为家人离世。
晋王晋德成过府探望,相问薛蛮。
“卿何以重犬而轻人乎?”
薛蛮答。
“犬之忠义,甚于人。人不忠义,岂如犬乎!”
晋王晋德成闻罢叹道。
“卿之忠义,甚于敖犬。敖犬薛蛮,吾之肱骨也。”
吱吱吱吱吱吱……
那如手指般高矮的蓝瞳指猴快似流星,一蹿三跳的攀爬上了南书绣的身子,钻入领襟之中,如人受到惊吓般瑟瑟发抖。仅露出小半个头颅。一双蓝汪汪的大眼之中满是惧色。
南书绣见到夏王夏仲贤身旁那头短毛短尾,气势不凡的黑犬。又瞥见夏仲渊脸上透出的宠溺神情,及其肩上那只通体火红的赤鸢。不禁手掩杏口,一时惊呼道:
“晋国巨敖?!莫非真是晋国巨敖?!”
南书绣一声惊呼,众人皆向此处望来。
夏仲贤挺着浑圆肚皮,一脸自得。摇晃着同样肥圆的脑袋。牵犬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不错!此犬正是晋国巨敖!晋国大将军,‘敖犬’薛蛮。知我夏国犬马大会,特托夏侯将此犬赠予本王。来来来,都来瞧瞧本王这稀罕物!”
众人闻之心道,晋国与夏国相距甚远,且素无盟交。‘敖犬’薛蛮爱犬如命,又岂会因我夏国节庆,而将其驯成的巨敖相赠。
夏仲渊肩头那只赤鸢,怕也是来自晋国大都督,‘鹰目’李瞰处。
想来定是夏仲渊同以奇物换得,盖因这‘咫尺心魔’夏仲渊,与那‘龙冠国师’公羊策一般。同是一名当世罕有的丹术士。
众人所料不差,夏仲渊正是以两枚定气丹。与那晋王鹰犬,换得此二物。后又编了个由头,转赠给了他的宝贝弟弟。
夏仲贤见此二物自是欢喜万分,复又把赤鸢留与夏仲渊道:
“渊哥长年统军于外,鸿锦传书如何比得上赤鸢之速。这赤鸢正合渊哥所用。”
夏仲渊闻此,一脸宠溺的摸了摸夏仲贤的头笑道。
“墩儿长进了啊!”
南书绣与众人尚在啧啧称奇之际,那黑犬似是不适般咳嗽起来。
夏仲贤登时急得蹦脚大唤御医。
夏仲贤抱着黑犬的头颅,眼眶通红。训斥道:
“我说甚来?那只黄皮子都病的发紫了。你看也不看便一口吞下。这可如何是好啊?”
咳……咳咳……噗!——
黑犬呲牙咧嘴干呕了几下,吐出了半截湿漉漉的紫色尾巴。
夏仲贤转而拍着黑犬的脊背大喜道:
“对!小敖!快吐!快吐!把那病皮子吐出来便好了!”
南书傲见此,几步疾奔过去,如遭雷击。跪倒在那半截湿漉漉的紫尾旁,双手捂头,哀嚎大叫道:
“啊!我的云台紫貂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