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和田广丰被皇上的笑声感染,都跟着笑了起来。
月牙道,“这些名字都是主子取得。”
田广丰也笑道,“主子可喜欢这些名字了。”
皇上还鹅鹅鹅地笑个不停,伏荏染不高兴了,切了一声,继续揉着七丑软软的长毛。
“有那么好笑么。这些名字都是我花了心思,按着它们的特点取得。绝不重名。”
女孩脸皮薄,皇上也不好继续再笑,慢慢收敛了笑声。
这名字当然不重名,极少有人笑得出这么难听的名。
“上次腊八宴上,听说你投壶技艺极好,朕还没见识过。”
皇上瞧见旁边的铜壶,和到处散乱的箭,转移话题道。
伏荏染捻起一块海棠糕送进嘴里,擦去嘴角的碎屑,回答道,“在行宫时闲来无聊练出来得。”
皇上顿了一下,“你在行宫过得不好?”
伏荏染眼珠转到眼眶上方,望着天想了想,“也不能算不好,就是没事做,闲得发慌。所以只能找些游戏消遣。”
皇上一下下撸着棉球,像个忠心耿耿的仆人,把棉球小主子伺候得极好,极享受。
皇上垂首沉默了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似有挣扎,而后突然抬眼看向她。
“后日禁军侍卫在校场组队比赛蹴鞠,你可要去看?”
“可以吗?”
伏荏染眼睛一下就亮了,蹴鞠已许久没玩过了。
在行宫时也组过蹴鞠比赛,但都是宫女丫头,也没什么劲头,禁军侍卫比赛肯定有看头。
皇上应了一声,“比赛可以押注,输的一方还要涂白粉,吃鞭子。”
伏荏染期待的连连点头,“我一定去。”
一阵气流涌动,林间竹叶飒响。
中常侍警觉的倏然回头,如鹰般犀利的视线梭巡着四周。
气流涌动的源头,空无一人。
“小余呢?”
中常侍皱眉问道,立马有内侍回答道,“余公公如厕去了。”
中常侍眼睛一眯,“去那么久,赶紧把他找回来。”
说着又朝空荡的竹林看了一眼,总感觉方才那里有人。
而此时的弗谖,身影如魅的从竹林转出,绕到映辉园后墙,轻轻一跃翻出园去。
光天化日之下,他却如隐藏在黑夜的幽灵,闲然自如地避开所有视线,穿行在纵横复杂的皇宫中。
无人瞧见他迅若流星的身影、虚悬点水的步伐、以及那绝色无双的容颜。
他行到人来密集的后花园,在一处偏僻无人处停下脚,立马有一个纤小的身影从隐密处站了出来,朝他恭敬行礼。
“参见殿主。”
弗谖背手而立,没有看那人,只是透过桂花树层层叠叠的遮挡望着前方的凉亭。
那日书婕妤在凉亭中劝谏陛下莫要废后时,他便站在此处。
伏荏染站在凉亭后方的隐密小道上,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内。
“事情怎么样?”
他冷漠的开口询问,身后那个身形小巧的男人立马开口回答。
“当年伺候过先皇后的宫人全被赶出了宫,只剩一个端茶送水的二等宫婢还在宫中,现在在掖庭做苦力。”
弗谖沉默着,没有发表意见。
那男人小心翼翼的抬眼瞧了一眼他坚挺如松的背影,立马垂下眼睑,似乎多看一眼都是不敬。
“属下有一问,您为何不直接将所有真相告诉县主?”
一步步引导她知晓,未免有些多此一举。
这话他自然不敢说出口。
弗谖沉默着没有回答,却慢慢转过身来,凌人的威压扑面而来,将他整个人彻底裹挟起来,震慑的不敢动弹。
他知道殿主是在警告他,不该多问。
头顶迫人的视线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肩上,使得两股战战,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属下知错,不敢多问。”
弗谖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收回目光,男人顿觉身体解放,头上不知何时浸出了细密的冷汗。
“可还有其他事?”
弗谖开口询问,男人立马又道,“今日在福康宫,太后将皇上带入后堂单独说了些什么,砸碎了两个茶杯。之后皇上就直往映辉园去了。”
明灿的阳光下,男人只觉一股冷气从脚底凉到心头,周围的空气都像被冻住了,无法动弹。
那人背对着阳光,看不清容颜,许久发出一声鄙夷的冷哼。
“不自量力。”
低沉的嗓音如拨弄的琴弦般流畅迷人,好听至极。
男人已经离去,弗谖还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的凉亭发呆。
所有真相都必须由她来揭露,这样她才能得到众人的敬仰。
韩太妃胃口不好,上次说好要把月牙酿的米酒给她尝尝,伏荏染就用罐子给她装了一大罐。
“存货都快没了,你得赶紧再酿点。”
伏荏染边唠叨月牙,边将罐子盖上盖子,装在盒子里让芙颜提上。
几人一起出了映辉园。
田广丰现在就是个跟屁虫,伏荏染去哪儿他都寸步不离,生怕把他忘了。
“主子喜欢喝米酒,小人也可以给您酿。小人在家的时候经常到铺子里干活,米酒、馎饦、蒸饼,小人都会。”
“你还会做馎饦呢?”
田广丰惯爱争宠,比女孩子还小心眼。
他是后来的,总觉得伏荏染更看重弗谖三人,对他不够重视,所以一有机会就要在伏荏染面前露脸。
月牙调侃的冲他挑眉,田广丰当即脖子一扬,自信扬声,
“你别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