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坐在车里一直心绪不宁,林欲白今日实在是太巧了,不仅正好与她同一之间出现在暖锅楼,还正好抢了李松松定下的包房,这肯定不是巧合。若不是巧合,那就是有预谋,目的是为什么,她想都不用想。
回到府里,她的房里没有人,静悄悄的。荣安刚刚坐下,林欲白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你来干什么?”
“呵,果然是这样,冷冰冰的。”
荣安站起来,正要开门出去,林欲白走到她跟前一把将门拦下,脸上露出一丝寒入骨血的笑意,“既然你是这样冷血的人,又为什么对别人那么有耐心呢?”他的手微微抬起,想要去触碰她的脸。
荣安将他的手推开,已经没有耐心在于他多说了。
“林、欲、白,我在你身上的耐心已经没有了,你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林欲白闻言,放下自己的手,然后低下头,荣安看不见他的神色,却又听到他低迷的笑声。
“女人哪,狠起来果然是最狠的,你是不是很后悔,早知当初救了这么一个难缠的家伙,还不如由着他死对不对?”
荣安别开头,面目表情彻底激怒了他,他拉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以往邪气俊朗的脸全是触目惊心的恨和痛。
“你不知道我比你更后悔。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该把你当成林漠的人一刀杀了,也好过现在被你折磨成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为什么她可以对着别人欢颜笑语,不管是谁,即使是带着面具,可是她总有这样的耐心去与他们虚以委蛇。而对他,永远是冷言冷语,完全不会顾及他是不是会难过。
不知道,他有多难过,难过的要疯了一样,然后又假装若无其事的过来讨好她,眼巴巴的看着她,就等她心情好一点施舍他一眼眼神也好。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一点都愿意为他浪费一点时间。
今天在暖锅楼,他就想去看看她,他又不甘心被她当成是偶遇一点都放在心里,就只能使了手段去为难李松松。他想,若是这样,她看他一眼,就一眼。他就原谅她之前所有的羞辱他,然后和以前一样,哪怕再卑微,再摇尾乞怜,他也愿意守在她着这里求她可怜他。可她还是当做他不存在,看他的眼神是空的,比以前他来这里的时候还要空。他是疯了才会停在门口不肯走,是疯了才会听着别的男人给她解围。
荣安奋力的挣扎开,可是他拉的很紧,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用力,然后将她狠狠的抱在怀里。
“荣安,你就当是同情我,可怜我行不行?我求的不多,就像以前一样,一样就行!”在想她的时候能看看她就够了,这么长时间的思念,已经把他仅存的骄傲全部击垮了,他从没有这样的后悔过。
“林欲白,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她手里的刀已经架到他的脖子上,这把刀他认得,是当初她救他的时候用过的刀。那时他总想,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会下手这么狠,这么果决。现在,她用这样的态度同样的对他,一丝情面都不留,恶狠狠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会狠狠的扎进他的喉咙。
“林欲白,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以后不要再做一些浪费我时间的事,我没那个空陪你玩。”
她将他狠狠的推开,打开门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沉了,马上就要天黑了。林欲白在她的房里站了许久,一直到天已经黑了,房里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他才反应过来,她是真的厌恶他。手心狠狠的捏紧,指甲陷在肉里,血一滴一滴的顺着他的手落下来,这些疼也比不了脖子上哪一点被她划出来的刀伤。
宋荣安,她不知道,她在今夜已经杀了他。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宋府的,就像个游魂一样,只知道往前走。
回到太师府的时候,那些下人看到他的样子都吓得往后退,没人敢上前靠。
他回到书房,将那卷字帖拿下来,然后发泄一般的放火烧了。可是随着火苗越来越大,他的心就越来越疼,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身边的东西都没有任何一样与她有关,唯一的东西也没了,他的心口失落落的疼,他彻底的发了疯,将里面的东西全都砸了。
这样的动静让夏眠阴和那两个妾室匆匆赶来,可是没有人敢进去。
“太师怎么啦?他去哪里了?”夏眠阴抿着唇,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一直都不好,时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都不敢惹他。
前两日有个婢女因为不小心将他的字帖给撞到掉在了地上,被他当场拿着剑一剑就封了喉,那些血落在那个字帖上,他看着那个字帖的时候,脸上全是刻骨的恨。
他们都知道他宝贝那个字帖,以前每日都要看上好几回,也从不让人碰。这段时间他看的更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一丝笑意,更多的时候,是想要毁掉它却又陷入万分不舍的自我纠结。看着看着就像是泄愤一样的将它丢在地上,他们以为他终于狠了心要处理了它,可是在下一刻他又捡起来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整个人就像是受到了难以忍受的折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许掷也被下人叫了过来,听到里面的声音犹豫了一番,最终将关着的门打开。
“滚,都给我滚!”
双眼赤红,刻骨的恨和痛,还有脖子上那一道细小的划痕,这一切,让许掷有了几分的明了。
他关上门,握着刀的手因为用力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