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民——
这个词汇神圣而又遥远,但此刻却显得如此真实而又贴近。
布兰多沉默了半晌,几乎听得入了神,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记录中已经跳出了好几十条提示,学者的等级与其下数个技能与知识在这片刻之间‘噔噔噔’提升了十多级。
但后者对此毫无所觉。
“我明白了,”他答道:“但奥薇娜女士,你曾说过我拥有真理会的权限,但我却从未感觉出来,我的力量仍旧需要学习与积累经验而来,不是么?”
“真的是这样么?”枪灵有些好笑:“你今年多少岁?”
布兰多一下卡了壳。
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问题,于是决定把话题重新拉回自己熟悉的领域,他想了一下,继续之前的问题道:
“那么之前你说最高权限的会议与最低权限的会议,之间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这决定了最高权限的与会者可以在会议之中动用那一个等级的权力,在最高权限的会议中,先民拥有无限制的否决权,他甚至可以强制结束这个会议,”奥薇娜看了他一眼:“就像你做的那样。”
布兰多心中不禁为女王陛下的倒霉催感到同情:“她不知道?”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也不知道你的权限会有这么高。她的血统应该来自于奥丁,奥丁是大地军团的领导者,也是真理议会的元老,他们的权限仅次于先民,如果你不在的话,她是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的——”
“她想要什么?”
“我猜,她想要重开真理议会。”
布兰多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枪灵:“这你说过了。”
奥薇娜摇了摇头:“我说的是,一个常设的议会,就像是在第六纪元之前那样,有常设的议会,巴贝尔塔就会常驻于现世,也会有长期存在于议会的神民,你们这个时代的天选者和许应之人最终都会成长起来,成为下一代神民,接受来自于古代的传承。”
布兰多不禁愣住了,这不是很好么?按照白银女王的计划,如果巴贝尔塔会长存于世,随着天选者的增多,文明最终会恢复到一个很高的高度,至少不逊色于凡人的时代之前。
岂不比现在好上许多?
那白银女王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
他不禁脱口而出道:“这有什么不好么?”
没想到这个问题却让奥薇娜支吾起来,她斟酌了半晌,才回答道:“难道布加人没有告诉你,凡人的时代之后与神还行走于大地之上的时代有什么不同?”
布兰多愣了一下,心想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和图拉曼见过面,但随即意识到自己和布加人的联盟显然不是什么秘密。
他想起图拉曼告诉自己的话,里面似乎确有相关的内容,不过他还是不明白,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凡世的文明就这么羸弱下去,就可以对付混沌的增长了?
“这个问题我很难解答你,”奥薇娜答道:“在真理议会关闭之前,我和主人在与黄昏战斗,没有参与最后一次会议,他们应当是在那次会议之中作出了什么决定,我只能据此作出推测,不过任何问题最终都要面临对与错的检验,因此最终是好是坏,我亦没有答案。”
布兰多这一刻忽然想到了贤者艾尔兰塔,想到了神圣盟约,想到了为最终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守口如瓶的布加人,心中隐约产生了某种明悟,但却无法确定。
他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凋敝的时代,似乎让任何人都难以看清前路,白银女王或许看到了什么,迫使她作出如此决绝的选择,但最终却死在了自己手上。
他自问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对还是错,似乎一样没有答案,但至少不会比游戏之中发生的一切更差,关于这一点,他只能问心无愧?
凡人应当何去何从,或许只有凡人自己才能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布兰多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开口问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也是我眼下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我想问,白银女王在发起会议时,究竟有没有把我算进三个发起者当中?”
“当然没有,”奥薇娜毫不犹豫地答道:“依我看来她甚至从来没把你当作对手过,她很在意你身上奥丁的传承,但那也仅此而已,传承归传承,血统归血统,这是两码事。”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不过她有些笨,如果你身上没有神民的血统,奥丁又怎么可能把传承给你,若你不是天选者也不是许应之人,凡人无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进入真理议会的。”
布兰多却并不感到这很好笑,事实上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周围只有茜注意到了自己领主大人脸色的改变,她下意识靠近了些许。
“那么会议的发起者是哪些人?茜作为天青的骑士是与会者么?”布兰多问道。
“茜当然不算,”奥薇娜马上否定道:“虽然天青的骑士一般是参与会议的,不过这一次我们是作为记录者而非参与者存在的,按照规定,记录者是不参与会议的。”
“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奥格奥斯王子应该是个天选者……”布兰多回忆道,天选者大多各有缺陷,那王子殿下一看就是个狂躁症患者,而且从他的实力与表现来判断,也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那么除了他和女王陛下之外,第三个与会者是谁?”
“这我不太清楚,不过对方的权限很高,不比女王陛下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