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天,当瓦尔哈拉的树盖开始调整叶片的朝向,阳光穿过密密层层的枝桠开始普照下城区的时候,瓦尔哈拉的新居民们离开自己的房屋,走上街道的时候,却发现这座要塞与往日变得有些不同。
城区的街道中生长着灯柱一样的树木,上面卷曲的树干上悬挂着一枚到多枚月光石,白天这些水晶会吸收日光,夜晚会散发出犹如月光一般柔和的光芒照亮整个下城区,并且还会吸引萤火虫在它周围觅食,将整座城市妆点得如同梦境中一般。
但今天一大清早,人们就发现这些‘灯柱’边上生出了一簇簇的鲜花,‘灯柱’上也挂上了彩带,城市上空瓦尔哈拉的主干平伸出的树干上,也垂下一道道彩色的丝缎,上面纹着科尔科瓦王室的银百合纹章,在绸缎的末端,才是冷杉领的徽记。
对于瓦尔哈拉的新居民来说,这场面倒不是头一次见,瓦尔哈拉暂时还没有雇佣市政人员,所以这些肯定是光灵们的手笔,她们在晚上妆点这座城市,乘着清晨来临给所有人一个惊喜,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是在圣火祭之前,人们心中不禁下意识打了一个问号:莫非又到了什么节日?
可惜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接下来是什么节日,秋收祭典还要在很久之后,再加上北边传来的战争的传闻日益临近,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个关头办什么祭典。
人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街道上,讨论着眼下奇怪的一幕,有些人还在质疑是不是迷糊的光灵们又搞错了什么,但他们之中有些视力好的家伙,已经将手在眉眼上搭了个檐,眯起眼睛看向瓦尔哈拉的上层区域。
瓦尔哈拉的主干往上,下城区上空是一排排横伸出的树干,这些树干上面生长的叶片会在阴雨的天气下为整座城市调节和疏导雨水,也能为下面的街区提供遮阴的功能,甚至是如眼下一样,用来悬挂横幅和丝缎,来渲染节日的气息。
而这些树干往上,是许多延伸出的平台,这些平台并不像下城区一般直接相连,上面是瓦尔哈拉重要的工匠区还有兵营,甚至内部还有一个商业区,不过暂时还未开放,这些区域通过树干内部的通道相连,因此在平台外围看不到任何吊桥与栈道。
再往上,则是瓦尔哈拉的上层区,现在这座城市的新居民们都明白哪里是行政区域,也是领主大人‘城堡’所在的区域,此刻这些人便正盯着那个方向上的第二层平台看——哪里原本是瓦尔哈拉的备用空港,在平日里也是科尔科瓦王室专用的空港,顺带一提,格里菲因公主与她的骑士团们已经在托尼格尔停留了很长时间了,以至于王党对此都颇有微词。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国的长公主殿下对于他们的领主大人显然是有想法的,民间甚至添油加醋地流传着关于安迪缇娜——此刻冷杉领实际上的话事人与那位公主殿下争风吃醋的传闻,绘声绘色,深受吟游诗人们所喜爱。
好在这些传闻没有人敢传到世界树的顶层区,包括公主殿下那些经常到下城区来找乐子的骑士们,否则还不知道闹出怎样的风波呢。
而此时此刻,那些昂着头的新住民们看到,这座王室专用的空港上,此刻正人影攒动,上面显然聚集了不少人,好像在举行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的样子。
“什么人来了?”
“难道是领主大人回来了?”
对于瓦尔哈拉的新住民来说,他们还只知道自己的领主大人去了帝国出使,当然其间后者把帝国人打得满地找牙的戏码自然是在某位幕僚小姐有心安排之下,被吟游诗人们在托尼格尔各地的酒吧中传唱,对于这种事情,无论是冷杉堡还是敏泰领的居民,都是喜闻乐见的。
甚至就算是那些从克鲁兹来的商人,竟然也听得津津有味,毕竟他们中的大多数可并不怎么待见帝国的贵族的,至于民族主义这个东西在沃恩德还没有开始萌芽呢。
不过关于布兰多失联之后的那些消息,安蒂缇娜便让人严密的封锁了下去,到现在为止,不要说布兰多到了什么地方,就连克鲁兹帝国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都还没有传递到托尼格尔来,只是在有些地区,偶有传闻而已,并不为人所重视。
不过这些人倒也没有完全猜错,格里菲因公主罕见地利用上了这个王室专属的空港,的确是为了迎接一些人的归来。
平台之上,光灵们组成的军乐团正在吹奏着,这些小小的家伙们拿着比她们还要小一号的乐器,在莫妮卡的指挥下,竟也吹奏得像模像样,只是有些不太安分,在空中排列出的阵形七歪八扭的样子。
对于这些小家伙们的调皮,格里菲因公主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默默地听着《百合与晨曦》有些轻扬的曲调,思绪都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这首乃是埃鲁因王家骑士团的军歌,也是王室的专属乐曲,在332年由瓦罗丁所著。
银色的战舰正在穿越云层——
阿尔提夫伯爵号从云层之上缓缓降下,按照布加人的风格十分奢侈的镀了一层银的船舷与龙骨部分闪闪发光,此刻这艘二等巡洋舰上所有的风帆都鼓得满满的,本身便犹如另一片白云。
船上海员敲响了叮叮当当的钟声,然后便开始减速,放下缆索,升帆,船长用通讯水晶向瓦尔哈拉的空港报备了船只现在的状态和任务,然后平台外平伸出去的树干上便射出两条藤蔓,抓住这条三桅风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