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拉曼大师,你这么问的原因难道是想帮埃鲁因一把?”布兰多看着这位琥珀之剑中著名程度可以排得进前三的大学者,忍不住挑起眉尖地问道。
“很聪明,但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布兰多一怔。
“我不知道,但我只能试试看。”布兰多摇摇头:“大师有什么建议么?”
“我倒是有更好的提议,”图拉曼看着布兰多:“与其说将希望置于摇曳不定的可能性中,不如选择更稳妥的办法。你说是吗,年轻人,毕竟我们都没有权利将任何人至于危险之中来赌博那万中无一的机会,如果
赌注是黄金我会下注,但你的砝码是人的性命。”
“布兰多哥哥才不会那么做!”芙妮雅感到自己快被这个老头气死了。
“哼,用蛊惑的语言来动摇人心,还真是你们这些神神秘秘的家伙的一贯手段呢!”
连光影另一边的法伊娜也忍不住嗤之以鼻。当然她并不认识图拉曼,如果这位贵族千金知道图拉曼在白银学会是与威廉可以平起平坐的人物,估计借一千个胆子给她这位大小姐也不敢当面斥责图拉曼的不是。
事实上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她明明是恨不得用长剑在布兰多身上刺他十多个透明窟窿才好,可听到这个老头子针对布兰多用意险恶的说辞时,她还是忍不住站出来出言讥讽,就好像下意识地将自己当做了与布兰
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一样。
只是说完她轻轻哼了一声,好像意思是在说——我只是看不惯那个老头子罢了。
“咦,看不出来你还会帮我说话嘛。”但布兰多好像专门要和她过意不去一样,竟然如此开口调侃道。法伊娜一下子脸直红到了脖子根,这位贵族千金恨不得立刻跳过去把布兰多掐死,但在那之前条件反射似地大
声开口反驳:“你你你说什么傻话,才不是那么一回事!”
布兰多笑而不语,他回过头看着图拉曼。在这么多人中,只有他真正理解了这位大学者的意图——的确一如印象之中的冷静与睿智,只是没想到他竟是打的这个主意——但也无可厚非。布兰多甚至想到这可能是过
去剧情中一个类似于保险一样的设定,纵使玩家们任务失败,枯木议会以至于整个埃鲁因南方一样可以暂时保存下来。
这就是所谓历史的惯性么?
但布兰多微微一笑:“我要拯救的是生命,所以以生命为赌注,我以自身陷入最危险的境地为代价,这很公平。”
“很勇敢,但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勇敢无畏。”
“但我可以要求勇敢者应得的待遇——”
布兰多昂着头,毫不回避图拉曼的视线答道。
图拉曼微微一怔,随即微笑。大厅中也是一片寂静,落针可闻,那个人类的年轻领主的话字字清晰无比,仿佛掷地有声,这些话不禁让先前所有动摇过的人感到羞愧。只有大长老看着布兰多,点了点头。而大学者
看着自己的老友威廉,两者在光影的两边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有意思。
“好吧,年轻人,你说服我了,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图拉曼回过头,看着大厅中所有的德鲁伊:“那么你们呢,现在这个小家伙向你们发出了一个邀请,他说只有勇敢者才能加入这个游戏。现在你们可以告诉
我,你们的选择是什么了吧?”
老人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之上。
大部分人都用眼神回答了这个问题,布兰多身上那种无时无刻不存在的自信感染了每一个人,就连法伊娜都忍不住怔了怔——她从一边看着布兰多的侧脸,忍不住出了神——这个埃鲁因乡巴佬好像也不是那么无能
,至少这一刻看起来就很……帅?
而在枯木议会中,大长老拍了拍芙妮雅的肩头,所有人都为这个小姑娘让出一条路来。站在法阵旁边的德鲁伊们开始完成这个法术,法阵上的光芒一波比一波刺眼,而正是这个时候图拉曼看着光影另一边的威廉,
忽然在心中说道:
“瓦尔哈拉,看来你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老友。”他并未开口,两人的交流在精神层面就完成了。
“可不是我,我只是个旁观者而已。”威廉答道。
“不过点燃那个原始火种的话,绿之塔似乎的确可以就这么保留下来。”图拉曼说道。
“你错了,埃鲁因会因此而获得另一片领地。”
“你的意思是我应当赞同这个计划咯?”
“你不是已经赞同了么?”
“并不完全,你知道,我讨厌可能性——”
“还有另一层原因吧,”威廉笑道:“九凤有这样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的确,但你刚才为什么示意我同意?”图拉曼问道。
“哼,看到那些德鲁伊了吗?我甚至都能听到他们在问——德鲁伊从未背叛过他们的誓言,你们呢,白银的子民?”
威廉的调侃让这位学者微微一笑:“这也正是我同意的原因,无论如何,我们都是站在秩序的同一阵营中。人类自甘堕落,白银的子民却不能效仿,这一次魔潮来势汹汹,已经让我感到不安。我甚至开始怀疑黑之
预言上的断言恐怕并非空言恫吓。”
“人类自甘堕落?只怕不尽然,”威廉看着布兰多,笑了笑:“不过因此而相信黑暗之龙会复活,也是无稽之谈了,黑暗之龙究竟是什么存在,你我应当最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