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多,这些事情还是让你父亲告诉你吧,”温莎摸着自己儿子面颊上留下的浅浅的疤痕——这道疤痕还是在狼祸的时候留下的,虽然并不明显,不过还是让她心痛得不得了:“我们家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告诉你了。不过现在,你先和我说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吧,你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没有的事儿,不过老妈,你该不会让我在这儿站着说吧。”
“你瞧瞧,我都老糊涂了。”
“您可不老,您可是我们这儿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儿,比青春永驻的伊莲女神还美貌,从西尔曼到布契,从马诺威尔到库尔克堡,不知多少人羡慕老头子呢。”
温莎听得笑眯眯的,芙蕾雅和安蒂缇娜也噗嗤直笑,她们还从没见过自己领主大人这个样子。庄园的女主人牵起两位小姑娘的手,将她们引进屋子里,那是一间客厅,布置得既紧凑又温馨,像是这一地区乡下屋舍一贯的风格,有壁炉,墙上有花架,屋子里还垂下一盆吊兰,紧邻着厨房,又靠墙摆放着低矮的木柜子,上面放满了各色瓷罐,客厅中央有沙发,有茶几,茶几上早就准备好了香喷喷的各色点心,还热气腾腾,都是磨坊的自产。
布兰多可还记得自己母亲的手艺,安蒂缇娜和芙蕾雅也赞不绝口,不过两人不约而同都文雅得很,尝了几块就不好意思再吃下去了。
然后布兰多开始和母亲讲这段日子以来的经历,他不擅长讲故事,但也说得条理分明。他讲到自己当时怎么从里登堡逃脱时,温莎露出庆幸的神色,有些担心地说道:“我和你父亲当时听说是个佣兵带着难民们逃出里登堡的,没想到你也在里面,那时候你怎么不直接来找我们,你父亲他就为这个事情生气呢。”
“我也想啊,”布兰多脸一红,“可您也知道,我惹上了万物归一会,我担心暴露身份,也担心给家里带来麻烦,只好选择不回家了。”
“可怜的孩子。”
“温莎阿姨,我也可以为布兰多他作证的,他是为了救我才惹上那些可恶的邪教徒,那时都怪我太擅作主张了,请您帮布兰多他向斯科特叔叔解释一下吧,这件事不怪布兰多。”芙蕾雅这个时候鼓起勇气小声地插嘴道。
温莎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傻孩子,这事儿不怪你,也不怪布兰多,我们家老头子只是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而已,他就这倔脾气,等过一阵子就好了。芙蕾雅,安蒂缇娜,你们要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温莎妈妈吧,以后这儿就是你们的家了。”
安蒂缇娜和芙蕾雅听了只感到脸颊发烫,那里还叫得出口,不过她们心中暖暖的,芙蕾雅还好,贵族千金垂下眼睑,差点又落下泪来。
布兰多那里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打的什么主意,赶忙打岔道:“老妈,后面还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哦?”温莎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对了,那之后呢,你去了哪里?”
“那之后为了安顿难民,我去了托尼格尔。”
“托尼格尔,我好像听过这个地方,对了,那儿好像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叫做托尼格尔伯爵。我听说他在安培瑟尔叫克鲁兹人吃了亏,最近连玛达拉都败在他手上,他又帮公主殿下击败了让德内尔的大军,想必很快就会改名为让德内尔伯爵了吧。”
布兰多知道自己的母亲一贯是比较有见识的,否则乡下妇人哪里知道什么让德内尔、托尼格尔,更看不出这里面的关系,以前布兰多将这归功于母亲贵族的出身,但现在看来,一般的小贵族家庭哪里培养得出来这样的千金,以祖父的身份来说,自己母亲的出身恐怕来头不会太小。
不过他有些惊讶的是,自己的母亲竟然好像不知道托尼格尔伯爵是谁,难道布尼德没告诉他们?
“老妈,你真不知道让德内尔伯爵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那位伯爵大人是谁,傻孩子,我也不过是听从城里传出来的传闻才知道这回事而已。”
“啊?”
这声惊讶的低呼不是布兰多发出来的,而是安蒂缇娜,幕僚小姐和自己的领主大人对视一眼,不禁面面相觑。高地骑士好像还真没告诉他的家人,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他们这么急匆匆地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一时间布兰多不由得越来越迷惑,满心想知道卡拉苏高地上那群古怪的骑士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布兰多,你认识那位托尼格尔伯爵?”
布兰多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这个时候却看到道恩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开口对他说道:“布兰多,斯科特先生他让你过去。”
布兰多一下闭上嘴,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温莎对他点点头:“去吧,布兰多,去让你父亲看看你,你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这些日子他没有一天不担心你,为了找你,他连过去那些关系都委托上了。本来你祖父……哎,算了,去吧,你父亲会告诉你一切的。”
布兰多也点了点头,他本来想带着安蒂缇娜,不过想了想,这是去见自己的父亲,带着安蒂缇娜未免显得有些太过暧昧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幕僚小姐,安蒂缇娜和他心意相通,马上明白自己的领主大人在想什么,忙答道:“我留下来陪陪温莎阿姨吧。”
“叫妈妈。”温莎纠正道。
安蒂缇娜脸红了红,用如同蚊子一般的声音叫了句什么,恐怕连她自己都未必听清楚了,不过温莎倒是笑开了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