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谁敢!”
小白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红着眼举起了剑指着众人,硬着头皮大喊道:“我……我知道,你们背后的韩大人是朝廷的人,可是……可、可、可是你们现在还没得到朝廷的认可对不对?所以他们只给了你们马匹和兵器,他是不是跟你说,让你们来抓我们,立了功就能正式得到他们的赏识了,对不对?蒋老鼠,他一定知道你跟林家有仇吧,所以他特意派你过来,可是你想想,他既然是朝廷的官员,自己手下有那么多兵,为什么偏偏要派你们这些土匪来,你自己想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蒋丘南道:“油嘴滑舌!”
小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再油嘴滑舌,还能在你面前卖弄吗?你是混江湖的老油条……呃——老手了,江湖是什么样,官场是什么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爹是当官的,我多少也了解一些官场,跟官场的人打交道,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走一步看一万步,你好好想想我说的,韩大人的目的一定不简单,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再做事,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官场之人勾心斗角,不似江湖人快意恩仇,蒋丘南早就知道,因此他心里一直提防着韩大人,但是蒋丘南常年混迹江湖草莽之中,官场中的弯弯绕绕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听小白说的煞有介事,他假装不在乎地道:“好,那我就给你个机会,你继续说,若是说的没道理,老子连你一起打!”
小白知道,他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表示他听进去自己的话了,于是她继续忽悠:“哎呀,原来你真的想不出来啊?你笨呐,当然是就是让你杀了我们,然后他再把罪责推到你们头上,让清风会跟你们打起来,互相消耗,他坐收渔翁之利呗!顺便还能再试探一下你们是否真的听话,你们若是听话,没有把我们杀了,他便可以顺水推舟继续他的计划,你们若是不听话,情急之下把我们杀了,他便可以说,让你们自己给清风会一个交代,你说,若真到那时候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是不是得认账?”
蒋丘南沉思,小白继续说道:“横竖我自知,今日已经是逃不掉,蒋丘南,你若是肯放我们一马,就此罢休,好好待我们,赶快给张公子治伤,我愿意束手就擒,到时候你既能得韩大人的信任,又能快速依傍上韩大人这么一个大靠山,便是将来有人为着张少侠这么点儿皮外伤来寻你的晦气,你也不用怕了。
可你若是不肯,咱们打起来,最后谁也讨不到好果子吃,尤其是你。
你躲了这么多年,再出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扬眉吐气一雪前耻吗?可你知道自己身边不过都是些散兵游勇,跟清风会比你还差得远呢,所以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太张扬,免得日后无法收场。
现在收场,不过是告诉林家你又活过来了而已,若是待会儿打起来,把我们都打个半死再收场,那可就好比是告诉全天下的武林人士说:我蒋老鼠就在这里,你们来打死我呀!呵呵,天下英雄可不会像我们这些个小辈这么好欺负。”
蒋丘南看着她冷笑道:“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想保你们自己一条命,怕了就是怕了,求人还要这样趾高气扬的?”
小白昂然道:“并非是求你,是在跟你公平谈判,你不要忘了你蒋丘南背后是空荡荡一片,而我们背后可是连朝廷都忌惮的清风会,论势力也是我们大,如今这状况不过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是我们纡尊降贵,你可别不识好歹。”
她那个“犬”字故意加重了语气,蒋丘南气得指着她的鼻子道:“你……”
小白瞪着眼睛把剑往自己脖子里挪的更近,蒋丘南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怕的,这个女人万一手一抖,伤了自己,韩大人到底会是什么态度还真是不好说。
这些年,他虽然躲在暗处,但江湖上的事情也并非没有听到过,而白大人的案子震惊了举国上下,一时之间,江湖上,市井中,到处都在讲这段故事,流言蜚语如惊涛骇浪一般,官府想打压都打压不住,蒋丘南知道自己和林家这点儿私仇横竖是揭不过,犯不着再为了吐心中一口恶气招惹了清风会,他若是惹事过多,怕是韩大人也会视他为麻烦,不会留他。
他想到这里便沉声说道:“既然是要束手就擒,那总该有个束手就擒的样子吧。”
小白立即收了剑,还剑入鞘,伸手将剑递出去道:“我愿意缴剑以示诚意,你也不准再伤我朋友性命,否则我便咬舌自尽。”
蒋丘南示意身边的手下接过那把剑,随即便有人上来将他们都绑了起来,照玉已经醒转过来,他半边脸上都是血渍,小白忙问道:“张大哥,你还好吗,你……你看看我。”
张照玉眼珠转了转,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还是看向了她,小白这才才松了口气道:“还好,还能听得见我说话。”
照玉看着她关心的样子,忽然有点享受,便冲她微微一笑。
小白又问道:“刚才的事,你都听见了,我把你的剑交了出去,你不会怪我吧!”
照玉有气无力地安慰她道:“事出有因,我怎会怪你,你不要嫌我莽撞执拗,给你带来了麻烦才好。”
小白叹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会嫌你麻烦!”
群匪将他们手脚都绑上,蒋丘南道:“把他们都装进马车里带走。”
于是他们五个人全都被塞在了马车里,五个人不得已挤在了一起,照玉正靠在小白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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