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榨完油,秋播也结束了,一直在外面的杨开广回来了,回来知道柳现存当了村正,就立马去村子里的人家串门子了,具体也不知道说了啥,出来之后心情看着不好。
因为崔氏把地契给了戚家的事儿,杨开广对崔氏横挑鼻子竖挑眼,家里也不安宁,现在杨开广一回来,杨家别人就回自己房间。
杨开广不甘心啊,本来戚家的地是他的,村正是他的,现在地没了,村正也没了,还是戚名哲说好话让柳现存当了村正,这不是故意针对他的吗?
他越想越生气,气的直接把桌子上茶壶给摔了,这才多长时间,戚家就这样了,等戚家再富庶一点,还有他的活路没有?
崖口村下了第一场霜,戚家的房子修的差不多了,房屋里还刷了白灰、装了壁炉,这样就是在屋子里生火,也不会把墙给熏黑。
云成他们也该走了,沈素商特意做了酒席给他们践行。
“我们这做工的,还是第一次遇到东家给我们摆席践行。”刘老六笑的很沉重。
“刘叔言重了,你们之前虽然是我们请来泥瓦匠,可是这么长时间在一起,也都是熟人了,以后有什么事儿,都可以照看一下。”沈素商笑着说。
“哎,哎。”杨顺利点头。
“你们这次可以去给大户人家装壁炉,也不用按工钱算,就是装一个多少钱,可以多赚点儿钱。”沈素商叮嘱。
“来你们家做一段时间活,连营生都学会了。”云成笑着说。
几个人吃着喝着聊着,最后他们还有点喝醉了,各自回去休息了。
初冬的晚上很冷,沈素商拿了蒲团坐在屋檐下,看着天空寒星点点,自己来这里一段时间,好像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刚开始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过下去,也不会有感慨,现在突然有感慨了。
“不冷吗?”戚名哲拿了毯子给沈素商。
沈素商看了戚名哲一眼,现在戚家为了让戚名哲活动方便,门槛都打了,所有台阶一边都有斜坡:“一想到云叔他们走了,家里就冷清了,心里莫名的有些空落。”
虽然云成他们只是沈素商请来的泥瓦匠,可是也是她最早认识的,相信的人,这样走了,真会有些空落。
她以前生活在几百万人口的城市里,每天和无数人擦肩而过,身边的人来了走了,就是常态,遇到一个陌生人,介绍一下姓名,就又开始所有的工作。
可是突然停下来,让别人渗入自己的生活,那种感觉是不同的。
“如果你不习惯,可以请个长工,周家那三个儿子都挺不错的。”戚名哲提议。
沈素商看着戚名哲,男人的思维永远都是解决问题,而不知道女人只是感慨一下:“不用了。”
云成他们上午离开,崖口村的人都看到了,戚家的房子已经修好了,那么好的房子,修一下估计比别人盖房子花钱还多吧。
杨开广站在家门口的井边看着云成他们离开,回家拿上早就准备好的小包裹,夹的腋下匆匆的出去了。
杨开广是比较早在外面卖染布方子的,虽然说那五亩地买染布方子有点坑,但是他靠着戚家的染布方子又卖了一百多两,算下来赚的不少。
可是他不这样觉得,他就觉得戚家坑了他五亩地,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入冬之后,路上的行人就少了,冬天没事一般人不会出门。
杨开广一直去四合屯,再往前面走就是三头岭,三头岭上有一个三头寨,里面住的有刀客,这刀客拿钱办事,饥荒就打家劫舍,一般人不愿意得罪。
只是后来被招安了,就成了正儿八经的庄稼人,平时和别人没两样。
杨开广做了那么多年村正,对云山县这一带的比较了解,到了三头寨就去找贺老三了。
这贺老三祖祖辈辈是刀客,到了他这一辈却成了给寨子里看庄稼、打野猪、赶山匪的,是一条有名的汉子,却不能说是刀客了。
“干嘛的?”贺老三看着杨开广。
贺老三身高七尺,虽说不是虎背熊腰但是身形魁梧,方脸没络腮胡,横眉立目的时候,真能把人给吓破胆。
“我是崖口村的,特来寻壮士帮忙。”杨开光一脸诚恳。
“什么忙?”
“我知道壮士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我们崖口村有一刁民,勾结官府,害的我们村民不聊生,不得已才来求壮士出手。”
“竟然有这样的事儿,你细细说来。”贺老三扶着杨开广坐下。
在杨开广嘴里,戚名哲因为是一个秀才,和官府勾结,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十恶不赦,听的贺老三义愤填膺。
“你放心,我定然为你们除了这个祸患。”贺老三信誓旦旦的说。
“多谢壮士,只是那戚名哲异常狡猾,最会信口雌黄,到时候怕是要反咬我一口,还望壮士不要说了我的名讳。”杨开广战战兢兢的说。
“你叫什么?”贺老三这才想起来,还没问对方的名字。
“我叫杨开瑞。”杨开广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个名字。
既然他二弟不仁,就不要怪他不义了,到时候就是出了事儿,也寻不到他头上。
“好,你先回去,我自会处理。”贺老三拍着胸口保证。
“壮士一定要谨慎,且不可让戚家发现,到时候官府追究,可能会牵扯到三头寨。”杨开广叮嘱。
“我还怕他个官府不成。”贺老三不在意。
在他眼里,他就应该和官府为敌的,这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