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嘴里讨论着此事。
以前也有过一地两契的事情,最后官府将地判给了田契年份久的那户。
有人忧愁不已,有人却觉得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顾家开了二十亩地,最该着急的是他们,自己只要跟在顾家身后就行了。
再说顾如槿与顾福郎二人来到常氏的铺子里,常慎之已经等在那里了。
“顾娘子终于来了!”见到二人进店,常慎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一早等在店里,却迟迟不见来人,还以为对方反悔了。
“让掌柜的久等了,山上起了大雾,路不好走,来晚了些。”顾如槿解释道。
三个孩子在外都收起了顽皮的性子,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
常慎之拿出昨日连夜写好的文书递给顾如槿。
顾如槿仔细看过后,又递给了顾福郎。
“若是没有问题,咱们就把文书签了,今日就去亭长那里印押,过了明路,此事才算成了!”常慎之耐心地给顾福郎解释着立契的过程。
“我看没什么问题,三姐决定就好!”顾福郎虽识字可也看不懂契书上这些文绉绉的话,不过在外人面前也不能露出马脚。
双方签了字按了手印,常慎之又领着姐弟二人去了镇上的公祠。
印了押,一式两份,双方各自小心地收了起来,顾如槿这才拿出了昨晚画的自行车草图。
常慎之看后啧啧称奇,他就知道顾娘子还会带给他惊喜。
常慎之又邀顾如槿姐弟俩去铺子里小坐一小会儿,好让工匠们向顾如槿请教。
没有橡胶和链条,顾如槿也只能尽量将车子改良的轻便一些,具体还要木工反复实验。
等从常氏出来已是快午时了,顾如槿便领着顾福郎去了东篱茶舍用午饭。
顾福郎一直在常氏做学徒,这还是第一次来茶舍,新奇地左看看右看看,被台上年轻小子讲的江湖故事吸引的不愿意走。
如今来旺在府城看顾着海淘居,遮颜有时也会去帮忙,顾如槿看他来回舟车劳顿的,就让他留在府城,又买了个能说会道的小子来说书,遮颜只是偶尔技痒了才会说上一两天。
顾如槿只给顾福郎半个时辰的时间,领着孩子们出去逛一圈他们就该回去了,孩子们下午还有课。
半个时辰后,顾如槿领着顾福郎准时踏上了回程。
回到家中,顾如槿刚换了身轻便的衣服,顾盼娘便来叫她了。
顾如槿只得重新梳了头发跟着去了顾家。
顾家李铜锁夫妻俩、李春萍夫妻俩还有村子上的几个交好的人家都在。
看着这样的阵势,顾如槿满脸疑惑。
“爹娘出什么事了?怎么各位叔伯婶子都来了?”
“三娘啊!大庙村的于地主说咱们开的荒地是他家的!”
顾老三简单地将上午的事情转述了一遍,他们都没有在现场,都是听柳学鸣说的。
“这不可能!他的田契定是假的!”顾如槿肯定地道。
“咱们也知道是这样,可村长说那田契上盖着章,就连七叔都没看出哪里不对!”李春萍接话。
“我听说于地主跟县丞大人是连襟!他们要硬说咱们的是假的,咱们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李大婶叹息地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我没有见到于家的田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来的,就算他是县丞的连襟,咱们也不能就这么认了!”自己出钱出力开好的地,不能别人说是他的就是他的了。
“等明日于地主来了,咱们再仔细看看他的田契,是假的就有破绽!”顾如槿提议道。
众人也知道,他们干着急也没有用,只能明日看看,能不能找出那田契造假的证据。
次日,天刚亮,平时无事都是到巳时才起来的村民,早早地就聚在村口等着于地主的到来。
而顾老三和顾福郎则套了马车在村民们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去了镇上。
直到快午时顾家的马车都回来了,还不见于地主的踪影,村民们等的不耐烦,也都散了。
顾老三父子俩听了顾如槿的话,给当初量地的差役头头陈大有塞了一个荷包,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方爽快地请了假,跟着来了柳树坡。
在顾家有吃有喝还有银子拿,陈大有也不着急。
直到午时正,于启富才拢着衣袖哼着小曲带着人来了。
陈大有只听顾家父子说,有人拿着一张假田契说顾家开的荒地是他的,可没说这个人是于地主。
于地主的岳父是县里的主薄,去年主薄大人的小女儿给县丞做了妾,听说还极为受宠。
陈大有若是知道这里面还有于地主的事儿,他说什么也不会来的。
陈大有暗暗瞪了顾老三一眼,脸上堆了笑快步迎了上去。
“于老爷怎么来了!”
“是大有兄弟啊!今日没有当差?”对于陈大有,于启富的态度也算客气。
“我听说了柳树坡的事儿就来瞧瞧,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于老爷!”
顾老三看到二人如此熟络,也傻了眼。
顾如槿心里一沉,没想到请来的帮手,竟然是对方的人。
“那还真是巧了!我祖父三十年前买了柳树坡附近的山头,现在我要把地要回来,你正好做个见证。”于启富才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顺着陈大有的话往下说。
又拿出田契让陈大有看。
“嗯!位置明确,印章清晰,确是真的!”陈大有看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