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性命暂时保住了,郑熙呈便有了心思试探顾如槿,毕竟这样不明不白的被追杀的感觉真是惊心动魄。
郑熙呈嘴边带着笑,轻抿一口茶,“嘉禾姑姑?端远侯府的人都要行大礼的人物,怕是从宫里出来的吧?”
顾如槿警惕地看着他,这才刚保住性命就又开始作死,真不怕自己杀了他?
“姑姑莫要紧张,郑某只是个生意人,乱世将至,郑某只想保住郑家,顺便能日进斗金,那就更好了!”
顾如槿不接话,郑熙呈也不在意,自己动手将茶杯添满,“嘉禾姑姑也不能一直这么囚禁着我,不如咱们做一笔交易。”
顾如槿挑眉,“什么交易?”
“我替嘉禾姑姑保守秘密,嘉禾姑姑若一招得势将来保郑家一次!”
郑熙呈抬手将顾如槿面前的杯子添上水,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人不愧是商场老手,在别人的院子里,竟能厚着脸皮反客为主。
顾如槿伸手将面前的杯子拿起,举了举杯,“成交!”
顾如槿对郑熙呈的信任,源于王云林说他周身气运加持,应是做了不少行善积德之事,更何况自从郑家与安国公府攀上关系之后,为安国公府提供了不少钱财,若轻易除去定会引来安国公府的深究,到时更易暴露。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先取了鲍凌风的性命,他可是个善于玩弄手段的阴险小人,若此时不除,事情败露,郑熙呈会马上反水。
任务失败,顾如槿也没责怪来喜,事发突然,是自己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如今单靠来福几个人是拦不住鲍凌风了,看来要找人帮忙了。
顾如槿将去年埋在院子里的果子酒刨出来两坛,又将茶艺新做的蓝莓糕装了一碟子,提着去了裴家。
裴家,裴还捏着属下传来的消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提笔在纸条的末尾写下一个‘杀’字,抬手拿过放在案上的一本书,将纸条夹了进去,把书摆在固定的位置,自会有人来取。
做完这一切,裴还刚起身倒了杯茶,便听到门外响起了顾如槿的声音,“我出门回来,也没来看看你,今日趁着天气好,给你送两坛果子酒,冬日里喝了暖身子!”
毛氏看着顾如槿又提了这么多东西来,故意生气地道,“婶子我就整日惦记着你的好东西!”
“婶子哪有惦记我的东西,是我惦记婶子的肉干!”毛氏做了这么多年的肉干,那味道真是一绝,顾如槿每次来,毛氏都要给她包上一大包。
“那今天可是赶上了,昨天刚做好的!”毛氏拉着顾如槿的手往屋里去,“你呀!一个女人家出门在外,要多带些人!”说着转头朝着裴还的房间,提高了音量喊道,“外边不太平!独自一人出去,被人欺负了也没个帮手!”
顾如槿憋笑,“就是,我一个女人家的,遇到了麻烦事也只能自己扛!”
“你都回来三年了,守也守够了,赶紧为自己打算一下,不要在一棵树上吊着了!”毛氏仍装模作样地说给裴还听,不过这话也是真心为顾如槿着想,年轻寡妇的苦没人比她更清楚。
裴还在屋子里听着,无奈地扶额。
顾如槿指了指裴还的房间笑道,“我有事想找他帮忙!”
毛氏拍了拍她的手道,“他在里屋看书呢!你去吧!”
顾如槿敲了敲裴还的门,得了允许才推门走了进去。
“裴公子忙着呢!”顾如槿看着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书的裴还,明知故问道。
裴还抬眼看了看她,“要我帮什么忙?”
“原来你都听到了!”顾如槿咧嘴一笑,自来熟地坐在裴还对面,端起桌上的另一个茶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
“遇到什么难处了?”裴还伸手摸了摸桌子上的茶壶,感受了一下温度。
说起正事,顾如槿坐直了身子,“弘哥儿的身份你可知道?”
裴还挑眉,摇了摇头,表面上的身份知道,内里的就不清楚了,他并没有让人追查。
“弘哥儿他姓景,论辈分他应该叫你一声叔父!”
先帝废后言氏是裴还嫡亲的姑姑。
裴还只怔愣了一瞬间,就把顾如槿的这句话理清楚了,她说顾璟弘姓景是他侄子,也就是说她知道自己是谁,难怪自己看那小孩儿总觉得眼熟,原来继承了景氏狼心狗肺的面相。
裴还双眸深沉地盯着顾如槿,歪头邪魅一笑,“从他爷爷废了小姑的后位起,景氏和言氏就不再是相互扶持的一家人!”
景氏和言氏要说有多深厚的感情,那都是先祖们在的时候,随着景氏的江山逐渐稳固,随着言氏的门生遍布朝野,景氏早就对言氏起了猜忌之心。
顾如槿是第一次见他笑。
此时,裴还脸上虽带着笑,双眼却冰冷异常,眸色如黑洞般深不见底,似乎时间万物都不能在他眼中停留。
顾如槿有些心疼地动了动手指,却不敢轻易逾距。
二人陷入了沉默,谁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顾如槿失落地低着头,准备起身告辞。
裴还这里行不通,只能尽早找来福商量对策。
裴还盯着顾如槿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那你呢?你和景氏是什么关系?”
其实裴还更想问她和景衡是什么关系。
顾如槿收回开门的手,回头道,“我和景氏没有关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她原本也可以明哲保身,在宫墙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