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胸有成竹,还以为你定是深藏不露……”
冷眼看着正挣扎着爬起来的人,白曦脸上的讥讽不止一星半点。抬脚又是毫不犹豫地踢在他肩膀上。
李少华一个踉跄直直撞在后面的空桌上。林迪掀了墨镜,有惊无险地扶住桌上摇晃的青花瓷茶杯,怒道,“混账东西,你还能再没用些么!”
还未等他站起来稳住身子,那边女子已到了跟前。以手为刃不留余地砸在他的后颈,脚下踩在他的小腿处压得他单膝跪地,膝盖自上而下磕在水泥地上咔嚓作响。
不曾有半分喘息的机会,白曦直接扣着他的左手上前一步带着力能扛鼎之势便是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李少华仰面朝上身上的骨头仿佛寸寸俱裂。白曦拧着他的左手扣压在地上,膝盖再次撞击在他的脖颈抵着喉咙,李少华毫无预兆吐出好几口血。
“雕虫小技,还敢说自己练了三年,废物!”
松开腿上力道,甩开他的手站起身,骨子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压力,“都是死的吗,给我把这一无是处的草包抬下去!”
底下人如梦初醒,方才有人战战兢兢上来将人抬下去。
“这就是你们的好战友,花拳绣腿信誓旦旦说自己练了三年,你们的教官就教了你们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是吗?”
白曦目光落在站在前头领队的一众教官身上,疾言厉色道,“不过我倒是该感谢这位李特工,上赶着来我这自取其辱,也不枉为勇气可嘉。合着这三年旁的没学,尽学着逞匹夫之勇了,不知道这是你们教官教的还是你们天赋异禀,嗯?
再说说你们的教官,我瞧着这里面还有我的老相识,昔日并肩作战的,临阵倒戈的,幸灾乐祸的。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你们该问问他们,依着当年的脾性,你们这位李特工还能被抬下去救治是修了多大的福分!”
“想来说的多了你们也不愿听,我也不再足趼舌敝。不能以理服人,那咱们就武力解决。”
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白曦清了清嗓子,“现在,还有不服的都给我滚上来,单挑还是群战,我奉陪到底!”
台底下躁动的声音若隐若现直到寂静无声,哑口无言。白曦从容不迫地睨着他们,转身去拿桌上的扩音器,“机会我给你们了,既然没人来踢我的铁板,我权当你们对我这个上司算是众口一词了。”
“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且给我记着。我这人最不喜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服我就要你们心悦诚服,别给我存着什么坏心思,若他日再让我听见什么闲言碎语,给我蹬鼻子上脸以下犯上,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在这里实力说话,玩不过我就给我管好你们的一言一行,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我保证能让你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一场杀鸡儆猴的戏码,总归是白曦大获全胜了。众人惴惴不安,沐氏有女子倨傲群雄,自然如虎添翼;可他日若是恃功傲主,妄自尊大,必然要掀起一场风云迭雨。
待人群里总算消停下来,白曦轻轻咳了咳,“我这人是非分明,平易近人,方才那点小插曲诸位也别小题大做太当回事。在其位谋其事,我只谋一虚职打发日子,咱们不越雷池,各自为安。
但谁也别打什么踩高贬低的主意,莫因着我一介女流就打门缝里看人,这世道瞬息万变,都把眼睛擦亮了看人才是。”
顿了顿,“事实上,我不善长篇大论,方才的只言片语我已绞尽大半脑汁。我也不善做恶人,只凭着脑子里根深蒂固的些东西对你们直言正色。
我该感谢我们的总教官吴恩和林迪,他们当初对我同你们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今日对你们恪守教规,全靠两位教官对我的出谋划策,他日你们出人头地,切莫忘了两位教官的良苦用心。”
临了的时候,白曦理直气壮将过错归根于她的老师和教官头上,将自己择的一干二净。吴恩林迪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这丫头的冷刀子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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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氏。
办公桌上的电话接踵而至,沐如风旁若无物地处理着笔下的文件。
“白曦任职之事,那些老家伙又开始借故生非,蠢蠢欲动,借着由头煽风点火。若不是家主念着上一辈的情分,现在哪由得他们指手画脚,老顽固!”
言清切断电话,对此毫不掩饰的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吩咐下去,有什么不满尽当着我的面来说,既然都舌灿莲花,我倒想看看他怎么来给我沐氏添砖加瓦。”
手中的钢笔转了个圈,沐如风心平静气的开口,眸中冰寒锐不可当。
秦泽的手机突兀的响起,皱着眉掏出来一看大吃一惊,“家主,老宅的电话。”
“接。”
小心翼翼接通了电话,秦泽赔笑,“老夫人……”
萧莹的电话来势汹汹,直奔主题。一开口便宣声夺人,“让他回来见我。”
……
这是白曦第二次涉足沐宅,头一次只身赴宴孤立无援,她坦坦荡荡同萧莹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第二次沐如风带着她,镂金雕花的牌匾依旧,她却望而生怯了。
言清上前敲响了大门,白曦藏在袖下的血管隐隐凸起,疯狂叫嚣的跳动着。
开门的佣人齐齐弯腰鞠躬,异口同声,“少爷。”
沐如风带着她走过弯弯曲曲幽折的长廊,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言清秦泽紧跟其上。夏日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