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灵云住在天池医庄最幽静的一个小院内,院内有炼丹房,有住所。
此时,纳兰灵云正在炼丹,然而,她却一直沉不下心来。
白日,司马九与她说的那些话,一直萦绕在她心中。
父亲离开已久,她记忆中的父亲,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父亲走后,也并没有留下特别的物品。
唯一特别的,便是小院池塘中的金黄色锦鲤。
说来奇怪,那条锦鲤是父亲离开时发下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锦鲤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仿佛,生老病死都与它无关。
池塘中,那金黄色锦鲤摇尾游动,它的眼睛在水中放出奇异的红光。
纳兰灵云不知道的是此鱼外表虽与普通锦鲤并无二样,可内里却全是机关、齿轮,它是一条巧夺天工的机关鱼。
在锦鲤腹中,一块金色碎片被藏匿得毫无破绽。
纳兰灵云最是心细,心中疑虑,却从未对第二人提及过此事。
很多次,她萌生出想要捞起此鱼一探究竟的念头,可是最终,她都按捺住了那份冲动。
纳兰灵云在炼制丹药时,脑中胡思乱想,难以心静,差点将一炉宝贵的玲珑丹炼废了。
医家炼丹与道家多有相似之处,烈火、丹炉样样不少。
不同之处,便是所用材料相去甚远。
道家以金石为炼丹原料,医家则多用草木精华入药。
纳习医术,无论是针灸、汤药还是炼丹,她都已有极深的造诣。
凌晨时分,纳兰灵云在确认练出的玲珑丹毫无瑕疵后,才回屋沉沉睡去。
第二日。
暴雨骤降,电闪雷鸣。
午时一刻,是纳兰灵云与许智藏等人商定的评丹时间。
天池医庄正厅内,众人议论纷纷。
司马九与李建成交头接耳谈论着什么。
其身后的冯立哈欠连天,元丰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许家父女与卫盈天盯着黑眼圈,眼巴巴的望着后堂,似期待,更似希望纳兰灵云炼丹失败。
今日评丹,乃是医家内部之事,司马九等人不过是客卿旁观。
只是?冯立与元丰似乎并没有旁观之意?他是不是拿出佩剑,像是丈量尺寸?又像是比划要挖多大尺寸的坑。
可怜医家长老许智藏?手握扁鹊令,却是提心吊胆?浑身不自在。
司马若华坐在司马九身后,她嫌弃李建成挡着她的视线?调皮的拉他的头发。
男女之事?众人并无多少关心,鉴于李建成没有反对,他们也就没有觉得不妥。
午时一刻,纳兰灵云准时出现。
一名医家弟子端着盛放玲珑丹和天韵丹的盘子?出现在正厅中。
玲珑丹与天韵丹浑然不同。
玲珑丹颗颗洁白晶莹?好似围棋的白字。
天韵丹则是乌黑油亮,好似围棋的黑子。
许智藏看了眼纳兰灵云炼制的玲珑丹,又拿起一颗放在鼻前嗅了嗅,脸色慢慢阴沉下来。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许智藏虽医德败坏?可许家一脉实则以丹药见长。
单凭形状神韵,许智藏就知道玲珑丹绝非凡品。
许艳云装模作样的上前品评?还未细品,便断言玲珑丹品级远在天韵丹之下。
许智藏扫视了正厅中的医家弟子后?眼睛一亮。
医家规矩,实力经过医家长老认可的弟子?才具有斗丹品评丹药的资格。
斗丹过程中?若是丹药品级难辨?则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判定斗丹结果。
今日,医家弟子中,真正有资格品评丹药的弟子,要么出门在外,要么被急招入帝都。
现场,仅有纳兰灵云与许家父女有资格品评丹药。
只要昧着良心,咬定天韵丹品级优于玲珑丹,许家妇父女获胜。
“玲珑丹,确实有过人之处,只是,师妹毕竟年幼,配药失衡,火候不对,没有发挥出玲珑丹寒补的大用,评级确实在天韵丹之下。”许艳云一副傲意在脸。
许智藏则是摇头晃脑,不断用眼光瞟着司马九等人的表情。
李建成见许艳云信口胡说,心中来气,眼看就要发飙,却被纳兰灵云轻轻摇头制止。
“玲珑丹,以寒润人,走阴维脉滋养五脏六腑,是为疗伤良药。天韵丹则是药性中正,正骨强体。”
“师叔的天韵丹确实不错,但仅以师姐之言,便判定玲珑丹不及天韵丹,未免草率,师姐,你可知黑月灵芝的药性远不及斑纹熊心。”纳兰灵云语气平静。
许智藏虽心有所想,却无法开口说出来。
毕竟,他是医家长老,医道早已浸淫在他灵魂中。
买凶杀人他能做到,可要昧着良心说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许艳云则是毫不顾忌,道:“药性相悖之药,药效实难平判,天下之药,若是只用药材品级来评判功效,岂不是自砸医家招牌?”
她一脸刻薄,嘴角微扬,冷笑连连。
“不如,还以按照医家规矩评丹,如今,玲珑丹、天韵丹药效难以品评,不如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进行。”
许艳云回想起在天火杀手手上花的钱,与卫盈天对视一眼,面带得意之色。
纳兰灵云见许艳云如此无礼,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眉头也皱了起来。
师父出门未归,医庄中,如今仅有自己具备评丹的资格,难道,这一切与许家父女有关。
“如今,丹药品级无法判定,在下倒是有一方法。”冯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