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谷主!”陈忠顾不上摸一摸自己额上的鼓包,一个扑身朝着沈玉枫扑了过来。
他一把抓住了沈玉枫的胳膊,胖乎乎的脸上眉毛和眼睛全部都抽抽着,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莫莫莫……莫谷主!”他结结巴巴,下巴上的胡子便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哎!本谷主听着呢!”沈玉枫姿态高高,大模大样地环抱起了胳膊。
“莫谷主,莫神医,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错吧?”陈忠压低了声音,“你说陶季是个姑娘?这……怎么可能?”
“你也不信吧?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吧,我也是不信的,不过,这确实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在他们跌下山崖受伤昏迷的时候,还是长乐公主给她换的衣裳呢。”
沈玉枫小声斟酌着开口,在心里掂量着能透露给陈忠的最大信息量,还得保证他那表兄回头不找他麻烦。
桃灼只说不能让洛云锡知道,却并没说不让其他人知道啊!
“是个姑娘家!嘿嘿!姑娘家好啊!——”陈忠放开了沈玉枫的胳膊,眼底闪着晶亮的光芒。
“我就说,哪有男子长成那般玲珑剔透模样的?竟然是个姑娘家!”陈忠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一边捋着胡须往回走。
“既是姑娘家,那我就不用担心了……”
“不行,我还得再给王爷去封信……”
“姑娘家就好办了,正好世子也宠她,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着让世子赶紧将生米煮成熟饭去!她跟世子的房间,离得也太远了些……”
跟在陈忠身后的沈玉枫脚底一个趔趄,一个箭步上前,第二次拦住了陈忠。
“陈陈陈……陈管家!你刚才说什么?生米煮成熟饭?这可坚决不行!”沈玉枫着急上火,吓得脸色都变了。
要是桃灼知道了,怕是会杀了他的!
他只想让这胖管家对陶季好一点,可没想让他将陶季往洛云锡房里送啊!
“为什么不行!”陈忠瞪圆了眼睛,“哦我知道了,你不会是看着世子对陶季好,你心里不舒服吧!莫问啊莫问,我就不明白了,凭你神医谷谷主的身份,你找个什么姑娘家不好,为何就非得惦记着世子呢!
我知道您对世子有救命之恩,但这救命之恩你也不能让我们家世子以身相许啊!你……你别走!你做什么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沈玉枫黑着脸烦躁地掏了掏耳朵,脚尖轻点上了房顶,将陈忠的低吼声远远抛在了身后。
他沿着围墙径直去了青竹居,在青竹馓了下来,一脚踢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看到粗暴进门的沈玉枫,洛云锡黑了黑脸。
“就这样安排吧,别打草惊蛇,先搜集证据,设法将账本弄到手再说。”洛云锡吩咐站在他跟前的祁风。
“知道了公子,属下这就下去安排。”祁风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沈玉枫大喇喇地在椅子上坐下,伸手倒了一杯水闻了闻,笑着问:“陶季来过了?”
洛云锡“嗯”了一声:“祭月节已经过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沈玉枫“当”地一声将杯子放在了桌上:“怎么?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了?你这过河拆桥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洛云锡起身离开了宽大的书桌,在沈玉枫的对面坐了下来,也伸手倒了一杯水出来。
“沈姑娘已经找到,你不打算亲自将她送回玉剑山庄吗?”
洛云锡挑了挑眉梢,“相信要不了几天,沈庄主的,你若是现在出发,我可以找人护送你们。”
“你?护送我们?”沈玉枫鄙夷地笑了两声,“还是算了吧,你顾好你自己吧!
我已经让人通知她的贴身丫头紫烟过去了,采薇那丫头最近不知道跟谁结了仇,她在定远侯府住了一两日就搬到一品居去了,一直嚷嚷着要报仇,我要是不让她报完仇再走,她路上又得偷偷溜走!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爹会来信?”
洛云锡站起身来到了书桌旁,将书桌上一张泛着淡黄色的小纸条放到了沈玉枫的面前。
沈玉枫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这上面什么也没有啊?”
“你沾些水再看。”洛云锡说。
沈玉枫依言在纸条上洒了一些水,果然见极细小的几行字出现在了字条上,他迅速看完,微微皱了皱眉头。
“有人要对玉剑山庄下手?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洛飞刚从月夕阁传来的消息,前几日我让他派人打探沈姑娘的下落,他便暗中留意了玉剑山庄,恰好刚才祁风又收到一个消息,也是跟玉剑山庄有关的。”洛云锡说。
“什么消息?”沈玉枫问道,他忽然想到自己刚进房的时候洛云锡吩咐祁风的那几句话,便开口又问:“又是证据又是账本的,我还以为你是要对付谁呢。”
“你猜对了,本世子就是有看不顺眼的人了。”洛云锡对着沈玉枫扯嘴笑了笑。
沈玉枫撇撇嘴:“能被你惦记上的人,只有自求多福了……我来找你,是过来跟你商量一件事。”
“何事?”洛云锡抬了抬眼,他倒是很少能见到沈玉枫如此郑重的样子,在他面前,沈玉枫鲜少能用到“商量”二字,除非……
洛云锡不动声色,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红茶。
“就是……你能不能,把我家的那块血玉借我用一下?”沈玉枫笑得一脸和善,“你也知道,那毕竟是我沈家祖传的东西,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