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不是已经说了吗?昭哥哥,是你害死的啊,是你的偏心,是你对容映的寡恩薄情害死的啊。”新月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随后又极其小声的说道“也是容映害死的,那个您一手养大的怪物,害死的。可是我现在,却对着丑陋的怪物,满怀同情。”
陛下听后,眉心好似打结了一样,深深皱了起来,半晌没有说完,新月跪的膝盖已经没有知觉了,她抬起头,陛下依然是满脸疑惑,许久才开口问新月“真的,是朕吗?”
新月感觉自己的舅舅老了,鬓间已经全都白了,脸上也是一脸的疲倦,如今跟是遭遇了很大的打击似的,有些呆滞。看到这些的新月,有些不忍心的对陛下说“陛下,您也不想这样啊。”
陛下没有接下新月这句话,而是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问“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没准朕会帮你。”
“如果陛下真的想要帮忙的话,就跟江家,提一提我与江家的婚事吧。”
“江家如今在办丧事,江扬要丁忧三年,如何还能娶你?”陛下疑惑的问。
“就提一提吧,跟您觉得有必要提起的人。”说着,新月又问陛下“舅舅,我跪的膝盖疼,可以站起来吗?”
陛下又把眼神落在了新月的身上,点点头“恩,起来吧。”
新月扶着一边的椅子,站了起来,淡然的立在一边,陛下看着她,笑了笑,但是又因为心中有很沉重的东西,又垂下了嘴角,道“新月,你真的是大姑娘了。”
“舅舅,我过了年,就二十三岁了。若是我能如普通女子一样,孩子如今也应该七八岁了。只是老天爷没能厚待我。”说着话的新月,表情虽然平淡,但是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陛下伸伸手,新月走进,他拉住了新月的手,他的手很凉,眼神也有这难得的慈爱,于是他对新月说道“都怪我,是不是?”
新月低着头,不再说话。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颦儿见新月心情低落,于是问新月“姑娘,我们要不要去六宝斋吃些东西?奴婢听说,六宝斋上了一道酪包,味道很不错呢。”
新月想了想,突然想起自己还欠季飞宇人情,于是点点头“走,就去六宝斋吧。”
六宝斋就在朱雀大街上,离宫道并不远,新月下车的时候,看着一切如旧的六宝斋,还真的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依然是周到的招待,新月被一婆子一直引着,坐在了包厢中,新月点好了菜后,对婆子说“若是季老板在,请他来见我一下,我是住在城北的月姑娘。”
婆子看了一眼新月,然后又觉得很不合礼数的低下了头“是,姑娘稍候。”
菜上的很快,新月看着就放在她手边的,雪白的酪包,净手后,拿起了一个给了颦儿,既然是她提起来来吃的,应该是她喜欢的吧。
然后,新月又为自己拿起了一个,这包真的是很白,比新月白色的绸衣还要白。
“姑娘,您尝尝。”看颦儿的样子,她是吃过的,于是新月轻启朱唇,咬了一口,然后皱起了眉头“这竟然是带馅的。”
牛乳和白面做的发面外皮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蓬松且柔软,而面皮之间,确实酸甜更兼十足奶味的粘稠馅料。
“这里面是发酵过的牛乳酪,酸甜可口,奶味也更加浓郁了,奴婢想姑娘一定是很喜欢的。”颦儿见新月脸上惊喜,就知道自己给新月推荐对了。
新月点点头“味道真不错。”
“姑娘喜欢就太好了。姑娘在尝尝别的菜吧。”说着,颦儿为新月布菜,半个时辰后,新月吃饱了,刚刚放下筷子,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新月知道,是季飞宇到了,于是对颦儿点点头,颦儿立刻开口道“请进。”
门外的人,自然是季飞宇,他是个极瘦又高的男子,因为戏子的过往,一举一动中,都极具风韵,新月看着他,季飞宇拘身“新月姑娘,许久不见了。”
新月笑了笑,这才站了起来,拘身道“是啊,聚县一别,有一年多了。”
“是啊,前些日子收到了姑娘的信,听说姑娘要回来,没想到姑娘会回来的这么快。”
新月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快的回来,只得苦笑道“在聚县的时候,多亏了公子的照顾,李家村两年多的日子,倒是新月生命中,为数不多的,觉得幸福轻松的时光。”
季飞宇好像很有感触,想了想后,对新月说“如果姑娘真的向往这样的日子,季某愿意帮忙。”
新月知道他是有这样的本事的,但听过以后,也只当是没有听到的摇摇头“多谢公子,若有需要,定会告诉公子的。”
“姑娘坐吧,姑娘刚吃完饭,喝些解腻的绿茶如何?”季飞宇与新月还要话说,只在这里客套,实在是浪费时间。
“好,颦儿,你先出去等着吧。”新月看着不解的颦儿,她实在是不解,新月什么时候,和季飞宇如此熟悉了,但颦儿还是顺从的走出了房间。
包厢中,只剩下新月和季飞宇两个人了,桌子上的饭菜已经撤下,二人手边各放着一杯茶。
新月看着氤氲而升的热气,季飞宇却开口道“新月姑娘,您有话直说吧。”
“季老板,我并不是不着急,而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啊。”新月有些为难。
“既然姑娘已经来了,想来就没把季某当外人,季某可能大事上帮不上什么忙,可是一些姑娘需要触手的小事,季某还是可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