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门外传“太后,晋王殿下来向您请安了。”
太后皱了皱眉,然后伸手扶起了新月“你们啊,一个个都是冤家。”
“那我一会再来”说着新月从地上站起来准备离开,却被太后拉住“见见吧,他和你太子哥哥一样,是你的表哥。”
新月这会的心情正沉,心想这话要是让容映听见,怕是再稳得住,也得笑出声来。既然太后这么说,新月也就听从太后的嘱托,垂手侍立在药后身边,等容映进来。
容映今日穿着黑红二色的直裰,腰上坠着玉佩香囊等物,束银冠,一幅富贵王爷的潇洒模样。他身姿修长挺拔,拘身跪下给太后请安“孙儿给太后请安。”
“快起来吧”太后面色并不好看,但她毕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给王爷请安”新月拘身,给容映行了个半礼。
“夫人安好”说着,容映拘手,给新月回了个礼“并州匆匆一见,夫人这一路可还安好?”
“多谢王爷挂怀,一路还算顺遂,只是原本坐的船,有漆油味,换了一艘。”新月看容映看着自己的眼神里,七分掩藏三分讥笑,显然是知道自己原本坐的船被炸的事情。
“本王听说,那艘船在江宁渡那边,因为漆油起火,还爆炸了?”
“是,幸而,妾身和身边的仆从换了船,而里面的货物也都运了出来,因为是新船,船架也是无大碍的。劳王爷挂心了。”最后一句新月说的咬牙切齿,容映这次真的是没忍住的笑了,引得太后抬头看正用眼神斗法的两个人,幸而两个人是善于掩藏了人,感受到太后的目光,皆化为了客套的笑容。
“船被炸了是怎么回事?”太后问起,新月倒也不慌不忙,把自船上和李栱商量好的说辞,回给了太后,容映在一边听着,也不得不佩服新月这张嘴就来的谎话,但是他发现了新月都没有意识到的东西,那就是,新月的心冷了下来。
心冷了好啊,她应该满心的期待回这金陵城来的吧,那就是她的皇上舅舅,太后外祖母都会为她做主,但是她只是见到了太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所以面对着她原本尊敬的人,也可以如此的,将谎话脱口而出。
说完所有说辞的新月,还是有些心慌的看了一眼容映,却发现容映状是没事人一样,屈膝坐在了太后下手的位置上,雪翠给他端上了茶。
“你人没事就好”说着,太后又拉起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比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冷的多,不由得抬头看向她的眼睛,只见她那双与其母极其相似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谢太后挂心”说着,新月握住了太后的手。
“这是大果店的油糕吗?”容映伸手指着刚才太后在吃的点心,太后点头“正是呢,雪翠端给晋王尝尝。”
雪翠将素白的盘子捧到容映的手边,容映拿起一边的银签,叉起一块油糕,放在唇齿之中。然后兴致寡然的放下,点点头“味道不错。”
太后又和晋王说起她的外甥孙女,有孕在身的江氏江月怜。
容映见新月有些心不在焉,对太后说“祖母,孙儿刚才从父皇处出来,虞鹤国师去求见了他,父皇说让孙儿来您这,把新月表妹请过去,父皇有几句话问她。”
新月皱眉,这话他进门的时候不说,现在却提了起来。
“既然陛下叫你,应该是有事要吩咐,你过去看看吧,然后再回来这里用午饭。”太后再一次在新月的脸上,看到得体的笑容,这跟她进来的时候,完全不同了,这样的新月虽然让太后困惑,但也比一直不忿怨怼的她好一些。
新月告退出了门,颦儿小跑几步,往新月肩膀上披上太后叫住她,特别吩咐的披风,不小心勾到了自己头上,皇后赏的步摇,每次进宫,她都是得两宫赏赐,和陛下的夸奖,想来这次也大致是这么个意思。
“夫人,太后是打定的主意不肯帮我们,这可怎么办?”
新月看了一眼愁云惨淡的颦儿,笑了“难得你能看透这件事情,太后何止是不肯帮我,哎,就看陛下那边的说法了,因为这事,归根结底说了算的,只有皇上。”
抬步,新月坐上了太后特意安排的肩辇,要是以前的新月,是短短不会坐的,但是既然太后让备下了,自己怎么能辜负她的一番好意呢。
坐好后,新月不经意间看见了在一旁看着的雪翠,她发现新月回头,就立刻转身,又从新回到了殿中。
此时,容映正在拘身告辞,太后看见雪翠进来,心里了然,但不由得怒道“这丫头,如今竟这么失分寸。”
容映思量片刻,觉得这话是太后一时心里所想,而不是特意说给自己的听的,如此自己多说反而对自己无益,但想起自己刚才进来时,通红着双眼的新月,正当他有些进退为难的时候,太后抬头,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孙儿告退”容映从太后殿里退出来,看着院中那颗茂盛的山茶树,沉了沉目光,随后抬步离开了太后宫中。
容映有些漫无目的,再过两三日,就是陛下的生辰,容映前日就到了金陵,昨日是望日,不便进宫,今日进宫后已经向太后和陛下都请过安了,他也从不去皇后宫中请安,这会应该是要离开了,但是行至宫门前的时候,突然走不动了。
随他一起,为他引路的宫监江公公,见他步履一停,立刻上前“王爷可